宋潜机莫名觉得有点难受,为命运,也为冼剑尘这个人。
有时他觉得冼剑尘非常不靠谱、非常狂妄、独断专行惹人讨厌,简直毫无优点,但冼剑尘教给他八柄剑。他拿到“破妄剑”之后才意识到,是冼剑尘在这些剑里留下某种意识,否则八柄各有脾性神兵,不可能这快就被他收服。
有时宋潜机又觉得冼剑尘有点可怜,没朋友没亲故只有剑,但冼剑尘行素,不需要他可怜。
本来以为冼剑尘年轻时定是狂傲强者,是无坚不摧巨人,原来他也想过放下剑柄好好说话,他也想说算笑泯恩仇吧。
可他最后还是拿着剑,无休无止地战斗,每向前步,身后就有道铁门轰然落下。
冼剑尘叹气:“你不懂。结过亲男人,总是要挨老婆打。”
“啊?”宋潜机心想,好像不是吧,只是你特别讨打罢,“敢问令夫人何等修为?”
“咳,你师娘是个凡人,大多数时候还是十分温柔。”冼剑尘辩解道,“打是亲骂是爱,你不懂!”
宋潜机来兴趣:“你结亲之后呢?”
“与她成婚后,便生出退隐之心,不想再打打杀杀,只想盖座小院子,再挖个小池塘,和她在凡间过日子。最好再生两个孩子,个男孩,个女孩。”
具森森白骨,或立或坐或栽倒,有些骨架上还挂着残破脏器和肉沫。
宋潜机疲惫至极,懒得御剑,便扶着冼剑尘肩膀,像扶着根拐杖。
两人在白骨森林间穿行。
大风吹不散浓重血腥味。
骨架上碎肉不时摔落在殷红雪地上,发出啪嗒啪嗒响声,像山林里果子落地。
他就再也回不头。
冼剑尘见宋潜机沉默,竟又笑起来:“没关系,很多年前事,已经快记不清她样子,只记得她烧菜很好吃……如果真有儿子,大概就像你样吧。”
宋潜
“再然后呢?”宋潜机追问。
白骨森林已经走过大半,脚下深红血色也变淡。
“然后老婆死。”冼剑尘淡淡道:“杀她人,也都被杀。那件事之后,再不可能放下剑。”
宋潜机怔。
两人相顾无言,又沉默地走段路。骨架被风吹散声音,掺杂着踩踏积雪声音。
诡异气氛令人压抑,宋潜机忽道:“喂,跟聊聊天。”
冼剑尘:“……你觉得这环境适合聊天吗?”
“跟讲讲你年轻时候事,你这臭脾气,是不是从没被人打过?”
冼剑尘道:“怎可能?是结过亲人。”
“这两件事有什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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