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不正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
“至于,晚年身染沉疴,疲癃残疾,虽苦苦炼丹修真,却仍不得益寿延年。所幸如今,已成地行之仙,逍遥于人世间。”
“再看这些人,或孤独鳏寡,或孑然无依,或缠绵病榻。睹物兴情,感慨系之,又岂能坐视不理?”
赵艺成扬声反驳,“明明是你欺骗他们,害得他们都变成怪物!”
“那又如何啊?”“翁子玄”仰天笑,“他们身康体健,不比之前松快吗?他们亲如家,不比之前舒心吗?”
良久,它才拖着长音,似哭非哭道:“且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
“真是受够谜语人!”赵艺成怒,“老子智商已经不是高三那会儿!这特又是在说什!”
“天地是大熔炉,阴阳二气是炭火,造化是炉工,世间万物都在里面被煅烧和熔炼。”温衍顿顿,“人活在这世上,便有这痛苦。”
“正解。”“翁子玄”赞赏道,“想做,不过是自成正果,救济万民,使他们摆脱永无止境痛苦,相亲相敬,永生同乐。”
赵艺成怒道:“得吧,你平白无故害那多人,怎还有脸说这种话。”
饮欢乐,引颈吟哦:
“绿盖纷纷,多少个、云霄仙子。
应是有,瑶池盛会,靓妆临水。
道未立、身尤是幻。
浮生梭过,梦回人散。”
“为人之时,他们劳苦生,养儿育女,老来却未见得有福报。超脱人躯之后,他们得到快乐,却要多得多。”
再次,帷幕徐徐拉
“无故?”“翁子玄”冷笑,“这世上从不在无因之果。垂老之人渴望寿考绵鸿,重病之人渴望体健安康,是救济他们,才使他们从老病死苦难中解放。”
“你,”他指向温衍,“爱人罹患绝症,无药石可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向死亡。”
又转向赵艺成,道:“而你……”
赵艺成立刻打断他,“怎!”
“翁子玄”看着他,冷酷而悲悯地笑。
曲终,它们齐齐朝台下鞠躬作揖,只见华服飘然委地,连同琼楼玉宇全都消失。
偌大舞台空空荡荡,仙乐归于寂静,盛景化作泡影,无影无形,无声无色。
唯有“翁子玄”孤零零地站在舞台中央,用两轮空洞黑眼窝与他们对视。
赵艺成壮着胆子质问:“你……你到底是个什东西?”
“翁子玄”以沉默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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