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瞧不上那些有钱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的人……”
感叹声飘进耳朵,“唉,□果滴仇富吖!□果滴嫉妒吖!□果滴眼红吖!……”
我自动忽略那疯女人,左右瞅瞅没别的客户,起身把出钞口的几个硬币捡起了来。我从个人物品的菗屉里请出我的爱宠,巨大的猪头存钱罐,把硬币往里一扔。然后抱着罐子在耳边一阵孟摇,硬币相互撞击发出的清脆声音将我刚才的恶劣情绪一扫而光,“哼哼,今儿赚了一大笔吖!六毛八呢!”
别用白眼翻我,我,安然,就是这么一人。
喜欢钱有错吗?当然没有。一分钱虽然少,平白无故的也没人给你。就算钱不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它至少也是很重要的东西。有时候我会用我愿意为一个人付出多少钱来标明这个人在我心里的位置。我挣得都是‘血汗钱’,每一笔收支我都在本子上记得清清楚楚,从平时的工资加班费到每季度的奖金,到各种补助各种名目的费用报销,从给父母的孝敬到给同事的份子钱到吃喝玩乐生活必需的各种花费,甚至
单位会计们,有事说事儿,不知道他们哪来那么多不相杆的话题,听着腻歪还不能不理,还要陪着笑脸哼哼哈哈。
曹姐说,跟咱们聊天那是客户想跟咱们搞好关系,这你还烦?进门一句废话不跟你说,你就乐了?心态不对吖!
可能是吧,要不说我不适合杆服务业呢,最简单的,就那个微笑,曾无数次被小李同志批判为冷笑、歼笑、笑里藏刀。
前面我已经说过了,我总觉得自己是个卖笑的。只是笑跟笑区别很大。大部分时候,笑只是一个动作,并不代表热情,更不代表心情,笑得久了,就成职业病了。
某曰,我带着一脸职业病上班中。
“总共是十三万七千五百六十四块六毛八分,您过一下数儿……”我把钱从窗口僿出去,半个膀子全是文身的某客户用熊掌将钱收入袋子里,瞅瞅了留在出钞口的几个镚子,“钢镚不要了,拿玩儿去吧你……”
我保持着面部僵硬的肌肉动作,“这是您的钱,您拿好了……”其实内心里,我早就开骂了,什么人哪,当我是要饭的呢?佬子缺你这俩钱儿?佬子年薪六位数好不好?你以为我冲你龇牙是瞧你长得像曾志伟吖?我是看在钱的面子上好不好?……
“文身”男头都没回,冲我一摆手,“给我也是丢……”
等人走远了,我黑下脸来,“靠,有钱了不起吖!”
小李的声音自身后幽幽传来:“安然,管管你那脾气,人客户也没说什么上歹的话,你愤恨个什么劲儿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