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幸运,”考利说道,“从某方面来说还是幸运的。”
“怎么会?”
“许多偏头痛患者一周左右就会发作一次。”他起身离开桌子时,泰迪又听到那种火烧木头的脆响,接着是打开橱柜的声音。
“你都有哪些症状?”他问泰迪,“部分视觉
“你没事吧,头儿?”恰克突然出现在他身旁。
“没事。”泰迪艰难地挤出两个字。考利把苏格兰酒杯放在桌上,砰的一声犹如霰弹枪响。
“坐下来。”考利说道。
“我很好。”但他的话从大脑传到舌尖仿佛爬下一段带刺的梯子,颤颤悠悠。
考利隔着桌子探过身来,身上的骨头发出火烧木头一般的脆响。“偏头痛?”
响。考利说道:“回头我们再来看你,雷切尔。”
她朝考利吐了一口唾沫,泰迪能听到唾液砸在地板上的声响,接着,她的尖叫声再次响起,嘴唇上沾着咬破后流出的鲜血。考利朝众人点点头,迈步离开,大家紧随其后。泰迪回过头,发现她正看着他,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双肩挣扎着离开床垫,颈部的血管凸起,嘴唇上沾着血和唾沫,声嘶力竭地尖叫着,仿佛看到一个世纪的亡灵都顺着窗子爬进来,正在爬向她的床。
考利的办公室有一个小吧台,一进门他就直奔那里,横穿至右侧。泰迪一时没找到他的人影,只看到他消失在一层白色的薄纱之后,泰迪心想:别,别在这个时候。看在上帝的分上,别在这个时候。
“你们在哪里找到她的?”泰迪问道。
“灯塔附近的海岸边,她正在石头间跳跃着向海里走去。”
泰迪看了看眼前模糊的身影。他本该点点头,但经验告诉自己,这个时候绝不能。“是。”他艰难地答道。
“我从你揉太阳穴的样子判断出来的。”
“哦。”
“经常发作吗?”
“五到六回……”泰迪感到嘴巴很干,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才重新润湿了舌头,“……一年。”
考利又出现了,但这只是因为泰迪朝左扭头的缘故,他还在往右走。泰迪转过头来,看到薄纱后头是一个内嵌式的书橱和一扇窗子。他揉了揉眼,指望自己看错了,但却徒劳无功。接着他感到头部左侧一阵剧痛——颅内岩浆涌动,峡谷般裂开。他开始以为是雷切尔怒不可遏的叫声在作怪,但那痛苦远非如此,如同十几把匕首慢慢刺穿他的颅骨。他身子一缩,按住太阳穴。
“执法官。”
他抬头看到考利在桌子对面,鬼影似的模糊一团,站在自己左边。
“什么?”泰迪吃力地应道。
“你看上去脸色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