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道:“相公难道还不晓得强盗孙飞虎兵围山寺祸事?”
张生道:“小生已经知道。”
长老又道:“你可知晓,强盗扬言,要献出莺莺小姐。不献出莺莺小姐,强
等片刻,待小生写封书信来。”
法聪道:“先生,大火已经烧到屁股上,怎还有闲功夫写信呢?算吧!”
张生道:“小师父你哪里知晓,退兵妙计尽在其中。琴童,速速备纸磨墨!”
琴童马上铺好八行薛涛笺,打开墨盒,端砚中宿墨尚未洗去,稍微注上点水,不会,已把墨磨浓。
张生从笔筒里抽出支象牙管长锋小楷羊毫,蘸得笔饱,文不加点,挥而就。信上是这样写:珙顿首再拜大元帅将军契兄纛下:伏自洛中,拜违犀表,寒暄屡隔,积有岁月,仰德之私,铭刻如也。忆昔联床风雨,叹今彼各天涯。客况复生于肺腑,离愁无慰于羁怀。念贫处十年藜藿,走困他乡;羡威统百万貔貅,坐安边境。故知虎体食天禄,瞻天表,大德胜常;使贱子慕台颜,仰台翰,寸心为慰。辄禀:小弟辞家,欲诣帐下,以叙数载间阔之情;奈至河中府普救寺,忽值采薪之忧。不期有贼寇孙飞虎,领兵半万,围困山寺,欲劫故臣崔相国之女,小弟之命,亦危在旦夕。兄长倘不弃旧交之情,提旅之师,以推天子之恩,以解苍生之危,使故相国虽在九泉,亦不泯将军之德矣!鹄候来旄,造次干渎,不胜惭愧!伏乞台照不宣!张珙再拜。二月十八日书。张生把信写好,从头细看遍,并无差错,就放进信封内,带在身边,说道:“法聪师父,请吧!”
于是两人来到大殿,琴童跟在后面,路上,法聪嚷道:“诸位,请闪过旁,退贼英雄来!”
众人听,纷纷闪过边,让出条道来。
张生边向前挤去,耳朵里听到长老还在传命:“老僧奉老夫人之命,廊下传话,不拘偕俗,谁能退得强盗,愿将小姐许配与他,倒赔妆奁!”果然如此,法聪没有撒谎,不仅有希望,而且家小姐已是稳稳地到手。张生不觉心花怒放,哈哈大笑,鼓掌说道:“妙啊!妙极!”
法本长老正在为已悬重赏却仍无回音而发愁时,忽然听得有人在哈哈大笑,在这种生死存亡关头,居然还有人笑得出,是否该人神经出毛病?听听这笑声很耳熟,往笑声处看,原来是“老衲房亲戚”来。这时,张生已经到长老跟前,长老问道:“相公何故发笑?”
张生道:“长老,小生见你这般高声叫喊,觉得有些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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