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道:“事出仓促,迫不得已,想先相爷在九泉之下也会原谅老身。此事为难煞老身,如若侄儿郑恒前来迎娶,叫老身如何处置?”
张生道:“兵围普救寺之时,令侄郑恒躲在何处?若非晚生挺身而出,小姐早被强人抢去。请问令侄如来迎娶,不知老夫人叫谁去和他拜堂成亲?真是岂有此理!再问句,你在佛殿许婚之时,可曾想到中表联姻之事?”老夫人道:“那时候也考虑到。”
张生道:“既然考虑到中表联姻,为什又要佛殿许婚?岂不是把女儿婚姻大事当作儿戏?可见你在佛殿许婚时候,就已经决定今日要赖婚。”
老夫人道:“这都是老身在危难之时,急糊涂!”
张生道:“这哪里是急糊涂,分明是信义全无,存心赖婚!晚生现在终于明白,老夫人从佛殿许婚到如今,全是精心设置个大骗局,你骗所有人,包括你老夫人自己在内!”老夫人想,设置个骗局,这话没有错,可怎会自己骗自己呢,倒要听听他高论。说道:“先生言重,老身以信义为重,何能设置骗局,倒要乞道其详。”
老夫人只好说道:“那是先生写书信请他来。”
张生冷笑声说道:“哼哼,原来老夫人也知道是晚生写书信去请来,那退去贼寇还是晚生。”
老夫人道:“先生退贼之功,活全家之恩,老身铭刻在心。”
张生道:“既然未忘诺言,未忘晚生点微未功劳,为什今日反悔,言而无信?”
老夫人道:“并非老身言而无信,实因小女婚姻乃先相爷亲口所许,不便更改。”
张生想,你也配谈信义,信义太不值钱。说道:“老夫人休谈信义!
你当初佛殿许婚,是骗张珙挺身而出替你解围。在白马将军解围以后,承蒙夫人邀请,晚生作陪,在筵席间你亲口邀兄长在与小姐完婚之日来喝喜酒。请问白马将军如果前来喝喜酒,你老夫人有什样喜酒给他喝?你又
张生道:“难道佛殿许婚不是你老夫人亲口所许吗?”
老夫人道:“是老身亲口所许。”
张生道:“既然也是老夫人亲口所许,为何今日就能反悔?”
老夫人道:“先生你是个明理之人,凡事总有个先后。中表联姻在前,佛殿许婚在后,何况天字出头夫作主,老身实是万分为难。”
张生道:“既然中表联姻在前,如何可以又在佛殿许婚,家女儿受两家茶,岂不荒唐!再说既然是天字出头夫作主,老夫人为什又要作起主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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