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娘道：“老夫人，奴婢连所犯何罪都不知道，何来狡赖？”老夫人道：“你嘴巴还凶！”
红娘道；“奴婢不敢。”
老夫人道：“既然不敢，
说错话。紧走几步，上前说道：“老夫人在上，奴婢红娘给夫人请安！”
老夫人平日见
红娘，很是喜欢，今日见，越看越生气，都是你这个鬼丫头，吃里扒外，害得女儿做出这种见不得人
事来，心里十分恼火，说道：“大胆小贱人，还不与
跪下！”
红娘道：“是！”就倒身跪下。
老夫人道：“奶娘，家法伺候！”
奶娘此时，如奉圣旨，答应道：“遵命！”她此刻心里比当年做新娘还要高兴，扬眉吐气喜悦使她心里痒痒，手也痒痒。她想老夫人不叫掌刑便罢，叫掌刑，嘿，不把你这鬼丫头打死也得让你脱掉
层皮，看你还敢小看老娘！她手拿起块早就准备好家法板，杀气腾腾地站在老夫人身边。
说说那块家法板，也确是令人生畏。这玩意儿是用上等紫檀木做，取其木质密度大，又重又硬，它规格也有规定，总长三尺，来自《史记·杜周传》“君为天子决平，不循三尺法”。其实《史记》所说“三尺法”，乃是古代用三尺长竹简书写法律，不是刑具法定长度，是后人附会上去，不过和“法”有点关系，不算牵强。宽三寸，厚三分，头削成圆形，以便手握，打起来确是有点份量，府中下人们，对它都谈虎色变，敬而远之。两旁仆妇丫环，都为红娘捏把汗。老夫人今天要当众拷打红娘，是经过深思熟虑。她并非不怕家丑外扬，而是被奶娘如此宣传，全家无人不知，无法手遮天。西厢之事，奶娘不敢胡说，既是事实，也就不能不问。这样，当众拷打红娘势在必行，来可以说老夫人治家有方，不徇私情。二来打红娘可以惩儆百，杀鸡给猴看。三来红娘能言善辩，和小姐情同姊妹，有关损害小姐名节之事，定会替她掩盖过去，这样也可以顺水推舟下台阶，当众辟谣，女儿名节可以保全。四来万红娘经不起吓唬，全部坦白交待，也无妨，可以说她串通张生，引诱小姐，败坏门风，触犯家规，那
西厢之事可以为女儿洗刷掉。老夫人计算真是天衣无缝。切都想停当，说道：“小贱人，你做好事！”
红娘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低声答道：“是！”
老夫人道：“你知罪吗？”
红娘道：“回禀老夫人，奴婢不知身犯何罪？”
老夫人道：“小贱人，你还敢狡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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