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小生回来了,要拜见老夫人。”
红娘道:“老夫人已经知道你来了,命红娘前来迎接,请姑爷里边相见。随我来。”
张生又吩咐琴童和从人在外边等候,自己随了红娘,来到中堂,见老夫人面容严峻,端坐在那里,忙趋前一步,道:“新科状元河中府尹小婿张烘拜见。”说罢,就要跪拜。
老夫人忙道:“且慢!你是奉圣旨的女婿,老身消受不起。”
张生觉得太突然了,我这么恭恭敬敬通名请安,为什么老夫人一脸怒气,两旁的丫环们也都在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使眼色,莫不是别离了太久,中间有人在搬弄是非,说我的坏话?说道:“老夫人,小生在去年告别时,蒙老夫人亲自饯行。今日小生得中选官,老夫人反而不高兴,这是为了什么?”老夫人道:“你如今哪里还想得到我们崔家?说不得‘靡不有初,鲜克有终’,你是有始无终。你把恩义全抛弃,我女儿虽然是妆残貌丑,她父亲也算是前朝的相国,未必会丢你的脸。若不是孙飞虎狗强盗来,足下你用尽力气也到不了我家。今日里你算中了个状元,就把以前的一切置之度外,却到卫尚书家做女婿,真是岂有此理!”
张生听得此言,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道:“哪有此事!请问老夫人听谁说的?张珙若有此事,天不盖,地不载!身上长了碗大的疔疮。”老夫人道:“事已如此,你还假撇清,装糊涂!红娘,你去问他。”
红娘想,老夫人你不叫我问,我也得问他,总得把是非弄个水落石出。
遂道:“张相公,红娘有礼了。你在京城干的事,真教人看轻你!去年分别以来你很安乐吧?你那新夫人的姿容一定很美丽,比咱的小姐更清奇,这个被绣球儿打着的夫妻满意吗?”
张生道:“红娘姐姐,怎么连你也不辨是非了。小生为了小姐茶饭不思,受了多少的苦,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道?老实说,在京城里佳人美女确是多得很,可是我的心里充满了旧时的恩爱,怎么肯弃旧怜新,别处去寻亲?小生若是另外结了婚姻,目下便不得好死!我怎么能忘得了待月西厢,怎么能撇得下唱和伴侣?岂不闻‘君子断其初’,我怎么肯忘掉有恩有情处?其间一定有哪一个贼畜生妒忌我,企图得到小姐,用了坏心眼来说我坏话,破坏我的婚姻。这个无赖贼,迟早要上木驴受酷刑。”
红娘道:“相公,你的事是郑恒说的。他说你在游街夸官时,被卫尚书女儿的绣球儿打着了,跑去作了女婿。老夫人为了你已作了别人家女婿,小姐不能作小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