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桀怪笑从旁密林中传出。
“乖徒弟,这是个什人,把你唬成这个样子。你也有害怕时候?”
沈九
可能逃走时候被发现打断腿,可能路上没干粮吃被饿死,可能没有哪座仙山肯收留。还想过如果他死自己会怎样边哭边用手给他白骨刨坑,如果活着自己会怎样不顾切救他出水深火热——即便沈九自己才出狼窝又进虎穴,本身也处于水深火热。
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过,会在这种情形下再见。
他重复着手起剑落、手起剑落姿势,鲜血横飞,画面凄厉。眼睛溅入血珠,只是眨眨眼皮,再没有多表情,动作可以说是从容而娴熟。
无厌子把他带出秋家之后,教给他这个“徒弟”最多,就是如何杀人放火,偷鸡摸狗,浑水摸鱼。比如这样,趁仙盟大会,打劫帮幼稚可笑,偏还自以为是修仙精英世家子弟,抢走他们储物袋,处理掉他们尸体。
岳七发现他时,定被他这幅人不人鬼不鬼模样惊呆,连地上那几具别派弟子尸身都视而不见,往前走两步。
心里再作呕,也不能表露出来,这样才不会换来毒打。
但他心底时时怀念第次见到秋剪罗那天,唯次把秋剪罗这个畜生气得发疯那天。
岳七坚持要把十五他们带回去,迎面就快撞上秋剪罗马蹄。刹那间沈九忘记岳七叮嘱过他,他们这种“仙术”最好不要被别人看到,让金子化作利刃,刺进马骨之中。
秋剪罗纵马在街头原地打转,马匹狂跳不止,沈九心里使劲儿咒他快摔下来、摔下来折断脖子,可偏偏他骑术居然十分得,马前蹄悬空也稳稳坐在鞍上,咆哮道:“谁干?!谁干!”
当然是沈九干。
沈九打个哆嗦,猛地抬头。
岳七看清他脸,刹那间,眼眶便通红。
沈九忙厉声道:“别过来!”
他竟有些六神无主,第反应是扑到地上,从尸身上抢过求救烟花,向天放出。
岳七仍是懵懵懂懂震惊着,边走边朝他伸出手,张口要喊——
可是如果后来秋剪罗找上门时,十五不主动说出来,根本不会有人知道是他动手脚。
如果不是他们救他,十五已经被踩死在秋家乱蹄之下。他捡回条小命,却反过来出卖他们。十五应该被踩死。当初岳七就不该回去救他。他死也是活该!
沈九就靠反复咀嚼这点甜蜜又于事无补恶毒联想取得慰藉,度过日又日煎熬。
3
关于七哥为什没有回来找他,沈九想过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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