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个里倒有十个是鸦片烟老枪!——劝你把细点,躲开下罢,不是玩!本来前两天风声就紧,只有你整天躲在烟榻上抱阿金,这才不知道。——也许没事。可是总得小心见机。不瞒你说,已经吩咐手下人都上子弹,今晚上不许睡觉。”
这说着,李四就匆匆地走。
曾沧海站着沉吟会儿,决不定怎办。想到动总得花钱,他就打算
曾沧海心里跳,脸色也变:但他这吃惊,并不是因为听说七里桥有共军,而且要抢镇;他是在痛心他独得之秘已经不成其为“秘”,因而他或他儿子“头功”是没有指望。可是他毕竟是老手,心里跳以后,也就立刻镇静起来,故意摇头,表示不相信。
“你不相信?老实告诉你,这个消息,现在还没有几个人知道。是从何营长小公馆里得来。营长姨太太已经避到县里去。还是雇王麻子船,千真万确!”
李四悄悄地又接着说,十分热心关切样子。
现在曾沧海脸色全然灰白!他这才知道局势是意外地严重。在先他听得长工阿二说七里桥乡下人传锣开会,还以为不过是赤手空拳乡下人而已,此时才明白当真还有枪炮俱全共军。他恐惧就由被人夺“头功”转而为身家性命之危。他急口问:
“共匪有多少枪呢?”
有“财”,便也有“实力”:老地头蛇曾沧海岂有不知道?因此他虽然老大不高兴,却竭力忍住,反倒点头招呼,微笑着回答:
“到公安局去有点公事。”
“不用去,今天是去件搁件!”
李四很卖弄似说,并且语气中还有几分自大意味,好像他就是公安分局长。
“为什?难道分局长换人?”
“听说有百来枝枪罢。”
曾沧海心下松,想到他邀功计划虽然已成画饼,可是危险也没有,他就笑笑,看着李四鬼鬼祟祟面孔,很坦然很大方地说:
“百来条枪?怕什!驻扎在这里省防军就有营!”
“营!哼!三个月没关饷!”
“还有保卫团呢!”
曾沧海实在忍不下去,也用几分讥讽口吻冷冷地反问。可是话刚出口,他又后悔不该得罪这位神通广大李四。
然而运气得很,李四并没觉到曾沧海话中有核;他把拉着曾沧海走到太白楼斜对面冷清些地段,把嘴巴靠近曾沧海耳朵边,悄悄地说道:
“难道你没有听得风声?”
“什风声?”
“七里桥到共匪,今晚上要抢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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