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高兴,或例外紧张。
范博文心跳,觉得奇怪。他等候会儿,看见林佩珊又不开口,他便再问:
“更不懂什叫做现在便是瑶姊也不肯?”
“也不懂呀!姊姊是怎说,就照样讲给你听。谁又耐烦去多用心思!”
这摆明出来好像是第三者态度,却把范博文激怒。他用很大努力,这才不再使用“诗意”俏皮话,而是简简直直地对林佩珊说:
“你这是什话呀!怎瑶姊说什,你就照样背遍,又是不耐烦去多用心思?好像是和你不相干事体!好像你不是你,弄成别人去!——珊妹,你应该有你自己!你自己意思怎样呢?你定要有你自己呀!”
“自己就在这里,坐在你旁边。这好半天和你说话,就是自己!——但是说另外还有自己呢,就从来不知道,从来也就不想去知道。姊姊对说许多话,又叮嘱要守秘密,但既然你问,并且姊姊话也带连着你在内,所以到底照样背遍。你问是什意见?——好呀,向来没有什定意见。觉得什都好,什也都有点不好。向来是不爱管别人什意见。——怎?你还不满意,还觉得不够?——那就太难!”
林佩珊微笑着说这大段,她语调又温柔又圆浑,因而本来有点气恼范博文听以后似乎觉得心头很舒服。但有点还是逃不过范博文注意,就是林佩珊这番话,依旧不曾说出她自己对于那件事态度——特别是她自己对于范博文态度。
范博文叹口气,手支着头,看地下草和林佩珊玲珑圆凸小腿。突然——不知道是什动机,他将捏在他手里林佩珊化妆皮包打开,对着皮包上装就小镜子看。不太圆,也不太尖,略带些三角形,很秀逸脸儿,映出在那椭圆形小镜子上。脸是稍显得苍白,但正在这苍白中,有些忧郁,惹动神经质女郎们爱怜情态。俄而镜子动,那映像就不复是整个脸,而是眉毛和眼睛这横断面。眉浓而长,配着也是长长聪明毕露眼睛;可是整个眉与眼合起来,又有抑郁牢骚神情夹在锋芒机警中间。总之是最能吸引二十岁左右多愁善感女郎们爱怜张脸!然而假使也能够博得活泼天真不知世上有愁苦十五六岁少女们喜欢,那是因为在这脸上还有很会说俏皮话两片薄嘴唇,常常是似笑非笑地嘻开着。——范博文对镜看会儿,松口气,关好那化妆皮包,抬起头来又望林佩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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