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要调你到他那里‘住机关’呢!他在运动老克答应他!”
“哼!这个人无聊极了!”
“为什么你不爱他?”
玛金又笑了笑,不回答。过了一会儿,苏伦又轻轻地叹一口气说:
“小黄离开了上海就对我倒戈!”
“什么两边的工作?”
苏伦在床沿坐下,只是嘻开着嘴笑。玛金也笑了,又问:
“笑什么?”
“笑你不懂两边工作。”
玛金的身体在床上动了一下,怪样地看了苏伦一眼,很随便似的说:
思的神气,就笑了一笑,学着克佐甫的口吻低声叫道:
“我警告你,玛金!——任何牺牲都得去干!这是命令!”
“嗳,你这小花脸!扮什么鬼!”
玛金站住了,带笑轻声骂他。可是苏伦的态度突又转为严肃,用力吐出一口气,郑重地说:
“老实说,我也常常觉得那样不顾前后冒险冲锋,有点不对。但是有什么办法呢?你一开口提出了反对的意见,便骂你是右倾机会主义,取消主义;而且还有大帽子的命令压住你!命令主义!”
玛金又笑了,身子在床上扭了一扭,看着苏伦那微胖的脸儿,开玩笑似的问道:
“因此你近来就有点颓唐?”
“自然总不免有点难过——”
玛金更笑得厉害,咳起来了;她拉开了领口的钮子,一边笑,一边咳。
“总不免有点难过,玛金,你说不是么?虽然恋爱这件事,我们并不看成怎样严重,可是总不免有点难过呀!便是近来许多同志的损失,虽然是为主义而牺牲,
“你不要造谣!”
“一点也不!不是她这几天来人也瘦了些么?你不见蔡真近来也瘦了些么?一样的原因。性的要求和g,m的要求,同时紧张!”
玛金笑了笑,很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苏伦往玛金身边挨近些,又说道:
“黎八今天又在到处找你呀!”
“这个人讨厌!”
玛金的机灵柔和的眼光落在苏伦的脸上了,好像很同情于苏伦的话。苏伦也算是半个“理论家”,口才是一等,玛金平时也相当的敬重他,现在不知道怎地忽然玛金觉得苏伦比平时更好,——头脑清楚,说话不专用“公式”,时常很聪明地微笑,也从不胡闹;于是玛金在平日的敬重外,又添上了几分亲热的感情了。
“怎么阿英还不来?光景是不来了罢!”
玛金转换了话头,就去躺在那靠窗的床上,脸却朝着苏伦这边,仍旧深思地柔和地看着他。
苏伦跟到了玛金床前,不转睛地看着玛金,忽然笑了一笑说:
“阿英一定不来了!她近来忙着两边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