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少年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刻意地移开视线。
郁少爷气压极低,随手拉了一下浴袍,沉声警告:“进了这道门,就要认清自己的身份。”
轮
“给他拿个毯子。”
说完他等了片刻,发现雷声并没有传来。
……雷劫也知道看碟下菜?郁星禾觉得好笑,心里也安定了一些,这代表自己起码不用被逼着做坏事。
身后的佣人立刻手脚麻利地拿来一张还未拆封的山羊绒毯,除了抖开毯子的窸窣声外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生怕惹了主人家不顺心,那就不止是丢掉工作的事了。
这栋别墅的主人——郁星禾,是京城郁家的独子,在所有人眼里性格都恶劣到极点,一言蔽之,就是偏执、风流、阴晴不定。然而这种恶劣的人能活蹦乱跳到今天,也一定有他的底气,偌大的圈子里很少有人敢惹他不快,就连和他一个圈层的富二代,说话之前都得先掂量一下这个姓氏的重量。
还不行吗-
郁星禾给保镖开的工资没养闲人。他冲完澡下楼的时候,桑取容已经被连人带轮椅端进了别墅。
金红配色的别墅客厅昏暗阴冷,郁星禾松垮垮地披着浴袍斜坐到沙发主位,对面轮椅上的少年垂着头,暖棕卷发遮住脸颊两侧,显得他更为瘦削可怜。
桑取容浑身依旧是干爽的——,bao雨只袭击了郁星禾一个人,而天道之子桑取容刚刚正好坐在院门宽大的檐下,身上只有一点点湿痕。
郁星禾嘴角向下轻轻撇了一下。
佣人愈发紧张,拿着卷发少年换下来的旧毯子,眼观鼻鼻观心地退到后面。
郁星禾忽然轻轻笑了声,颊边漾起一对清甜的酒窝,旁边看到的佣人却心头一紧。
没有人知道是什么博了这位大少爷的欢心……又或者不是博了欢心,只是哪道伤口的血腥味道,勾到了狩猎者敏锐的嗅觉神经。
窗外雷声隆隆,像是又要变天。佣人看见郁大少爷几乎瞬间敛了笑容,像是耐心告罄,换了个姿势后仰着靠在沙发上,一手搭上沙发背,双腿交叠着翘起来,还湿着的发丝滴下水来,在昂贵的红缎面沙发上洇开一片暗红。
他本人似乎是没有发现,浴袍在自己张扬的动作下滑落些许,露出肩头白的晃眼的皮肤,和伶仃支着的锁骨。
羡慕。
“怕什么,我能把你吃了不成?”
他开口,声音清冽好听,轻飘飘的,却在这透不进光的阴晦冬日里,平添了几分森森寒意。
桑取容抿唇,手指绞住盖在膝上的毯子,却依旧不说话。
郁星禾探究的目光扫过那张破旧薄毯,眉头不悦地微拧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