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兰一怒,血流成河。朱莉闭着眼睛回应我的时候,我脑子里竟然闪过这八个字,极度娟秀,极度杀气腾腾。
朱莉也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她推开我,问:
“对了,你要不要见见我姑姑?”
我一时不明所以。这是要见家长吗?为什么不是父母而是姑姑呢?我还没答腔,朱莉接着解释道,“嗯,说起来是我姑姑,其实她比我还小一个月,她是我奶奶五十岁时生的孩子。”
朱莉的奶奶四十九岁高龄怀孕,一开始,例假接连两月没来,朱奶奶以为自己绝经了,根本没当回事,她已经做好准备,打算坦然接受更年期潮热和躁狂,结果却等来了孕吐。
两人在与歹徒搏斗中因公殉职。
我跟朱莉规规矩矩地并排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住电视,生怕漏掉一个镜头。沙皮狗被绑在担架上抬了出来,好像受了重伤,另几个被抓捕的人中,除了两个面相凶横,其他几人看起来都文质彬彬,应该是研发人员。躺在担架上被抬出来的还有警察的尸体,全部被白色的床单覆盖着,镜头一晃而过,没有看到血迹。
我的小腿肚子此刻还在微微痉挛,下午跑太狠了。
新闻播完了,朱莉转向我。
“所以你现在是被盯上了?”
“我奶奶羞愧难当,因为那会儿我爸妈新婚,我妈刚发现怀孕,婆媳俩肚皮都一天天大起来,我奶奶竟然要跟儿媳妇同时分娩!”
为了体面,朱奶奶决定及时结果了这个孩子。她偷偷吃了打胎药,天天在家蹦跶,孩子却怎么也掉不下来。不得已,只好瞒着家人去医院预约流产手术。手术当天,出门的时候,奶奶被门槛绊倒,摔了一跤,小腿骨折,卧床两个月,错过了引产的最佳时间点。奶奶是个狠人,她咬牙切齿地想,一生下来,便想办法弄死这
“应该是,他们看到了我的样子,不一定真的看清楚了。不过,黑市以后肯定是不敢再去了。”
“那你干吗要冒充警察呢?”
“她缠得我心烦意乱。”
朱莉点点头,见我一副怂样,她竟笑了起来,揉了揉我的头发。“你点太背了,这种小概率事件都被你撞上。”
我靠在朱莉的肩膀上,恢复了一点勇气。我想,我已经逃出来了,城市这么大,他们既不知道我的姓名,也不知道我的身份,只要换个发型,从此不再穿这套倒霉西装,不去集贤街,估计他们就找不到我了。这帮人现在忙着应付警察还应付不过来,哪里顾得上找我寻仇?我越想越觉得有理,人一松弛下来,马上闻见朱莉头发上飘出来的淡淡松枝香味,忍不住凑过去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