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起来好像并没有东西丢失,汤铭铭说。库房他们没去,只有展厅遭到了破坏。这些歹徒,无
以及马克·吐温倒进了同一只调酒器里使劲摇晃,最后撒上一小撮塔可夫斯基作为点缀。有一天老秦像往常一样喝足了大酒,歪歪扭扭,回家酣倒,等待奇梦如约而至,结果一夜黑甜,早上坐起来的时候,他像个喝到断篇儿的人那样茫然。
“我两手空空,一个梦也没有。”
他在脑中拼命搜罗,连一丝片段都打捞不到。从那天开始,老秦就再也没有做过梦,做梦的能力像鸟儿一样飞走了。他尝试各种办法,折磨自己的身体,刺激自己的神经,但无论他喝酒,他不喝酒,他喝咖啡,他不喝咖啡,他嗑药,他不嗑药,他跑步,他不跑步,他节食,他不节食……全都一点屁用没有。他比失恋还丢魂落魄,梦残忍地离开了他,连声招呼都没打。
他曾经做过的梦现在仍是经典,被整理成若干专辑,包装精美、隆重,价格也连续翻了两倍。在“人一生必看的100个梦境”里,他依然榜上有名。可年轻人渐渐地不太下载他的梦了,可能因为太贵,或者太老。
老秦用自己的版税收入,加盟了一家梦境贩卖站。他像一只大蜘蛛一样守着这张网,去粘别人的梦,卖给更多的人。这让他觉得自己跟梦还有关联,方便他遥想能够做梦的好年华。他认真查看每一个梦源卖出的梦,试图从中寻找天才造梦师。
“你最近的梦有点走下坡路啊,不如以前那么吸引人了。”老秦在机器里把我新做的梦归到“惊悚/灾难”的类别之下,标上时长,说,“你要不要看看我新发掘的一个梦源?”
“我看你的旧梦就够了。”我阻止他进一步说下去。已经很晚了,我只想赶紧回家。每次我上传我的梦,这厮都要凑在旁边虎视眈眈,真是怕了他了。我不止一次想过换一家梦境贩卖站,但看见老秦眼巴巴的样子,又于心不忍。况且,这是离我家最近的一个贩卖站。
老秦给我的梦开了个不错的价钱,我点头跟他作别,站起来往家走。真是漫长的一天,运气好的话,今天晚上也许能梦见朱莉。
第二天我到达博物馆的时候,馆门口挂起了临时闭馆的招牌,许多辆警车停在广场上,四面围了安保围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出示员工证件,警察拨开护栏让我进去。怎么了?我问。警察像没听见。
馆里乱作一团,有人夜闯博物馆,很多展品的玻璃展柜被敲碎,满地狼藉,工作人员在紧张地清点着藏品,还有人在跑来跑去,衣服飘扬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