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父被她说服了,那时候她可真敢说。爱是永恒信仰,什么都拦不住她的渴愿。她如愿了。她总是可以如愿的。她活在对自己的信心中:赤手空拳从农村来到城市,为自己挣出一个家。她拼命工作,奋勇挣钱,结交各路人脉,一有机会就去读书,这个世界没有奇迹,只相信实力。
宏声没有异议地接受了她的安排,他和薇薇带病人来到北京,雷医生很快给安排了病房,并重新做了全身检查。他们没见面,只通了几次电话,宏声告诉她,不太乐观,可能得在
得了,你怎么支支吾吾的,还有什么事?”
“是这,我呢,有个朋友,宫颈癌,三期了,在石家庄动的手术,也做了化疗,效果不太理想,医生怀疑她出现转移了。我想让她到北京来,您帮她看看好不好?”
“怎么现在才找我?应该手术之前早点介入的嘛。”
“就是的,之前她家属给她在石家庄找了熟悉的医生,也是图照顾起来方便。”
“行吧,你到时候带她过来,我先替她看看,如果确定要在我们医院治疗的话再说。”
“我怕我万一店里走不开,我让她家里人陪着来好不好?直接找您。”
她想着怎么把这个消息告诉宏声,他不会怪她多事吧,毕竟这样就要向病人解释,为什么要舟车劳顿地去北京,她突然没把握起来。她曾经祈愿过让他成为自由的人,向不同的神,现在她知道这是错误的,她并不想以这种方式应验神通。
也许她想错了,她不能以一种罪过去解决另外一种罪过,神也不会通过伤害一个人来满足另外一个人。
跟着静姑婆吃素念经的时候,会想到以前她虔信的时刻,十五岁,在海报上看见大眼睛女孩的照片,她上初三,身上一毛钱都没有,瞒着大人跑了七里地,跑到乡卫生院去卖血,得了两百块钱,寄给希望工程,她没想到自己一年以后也成了辍学少女。“傻死了,居然去卖血!没染上艾滋都算你走运了!”陈重老这么说,他总是有理,毕竟她是在河北的乡村啊。
想起老陈,就想起她对神所有的失信。离开家乡以后,她只进过一次教堂,那时她爱上陈重,带他回家去见奶奶,陈重是律师,年轻有为,身材也很高大,奶奶没别的意见,只是不同意她嫁给一个不是天主教徒的男人。她出了后门就去找本堂神父,“神父,你快去劝劝我奶奶吧,我嫁给教徒,今后只能多贡献一个教徒,就是我们的孩子。我嫁进非教徒的家庭,天长日久的影响,不光我的孩子,说不定我孩子的爸爸,以及他的父母姊妹未来都能信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