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旁边一本书来看,周围都是旧书,她拿到的这一本,牛皮的封面,书脊上竟然镶着西洋老珍珠,翻开来一看,是一本手绘《圣经》,花体字母,四周画满了描金的纹样。这时候陈重突然站起来,说,“已动”。然后就快步地离开了,阿晏追了出去,看见一个知客僧也在气喘吁吁地追陈重,追上他之后,塞给他某样东西,然后又折返回来,往阿晏的手里也塞了一样东西。阿晏拿起一看,是半个被剖开的铃铛,中间依然悬有铃舌,铃铛外面刻了一个字,“鹊”。她心想,不知道塞给陈重的是不是也是半个铃铛呢,让我来摇一摇铃,看他是否回应。于是她摇动手里的铃铛,铃铛发出洪钟大吕一般的声响,把她惊得醒了过来。
她不知道这个梦是什么意思,但是再睡不着了,在床上翻来覆去,烙大饼似的耗到天亮,起来去店里。她想到一个解决陈方奎事情的点子,陈师傅是个能人,店里正是要用他的时候,何况她也没证据。
静姑婆把店留给她的时候,她很怵自己不懂餐饮,没想到开店会碰到的问题,几乎都跟餐饮没关系,都是人。如果当时不是她遭遇个人生活的停摆,她怎么可能答应接手这么一个店铺,换了城市,换了职业,换了航道和思维方式。
这时候她看见一只通体漆黑的大鸟,好像昏了头,跌跌撞撞地,走在快车道上,鸟的模样很奇怪,身体胖胖的,既不是乌鸦,也不是八哥。这时还是清晨,马路上车辆不多,阿晏心里一动,快步向路中间走去,想要抓住那只鸟。
一辆汽车开过来,那只鸟左顾右盼,也没有要避让的意思,司机下了车,手脚很快,一把薅住那只鸟。阿晏有点悻悻地,上去对司机说:你把这只鸟给我吧。
司机是个中年男人,着急上班,他看看阿晏,也没说什么,就把鸟递给她,开车走了。阿晏用两只手捧住黑鸟看了看,看不出它哪里受了伤,这鸟可能是养熟了的,并不怕人,恹恹地趴在阿晏臂弯里头。她就带着它,一路走到。
店里的员工已经在忙早市,阿晏让小沈想办法找个笼子来放鸟,再弄点清水和小米喂它,小沈去了半天,回来拿了一只厨房装菜的大竹篮,把黑鸟放了进去,上面找块板子盖上。好多人跑来看鸟,你一言我一语的,也说不出这是什么品种,鸟窝在笼子里不动,只有头转来转去,啜了几口清水,对小米碰都不碰。
上午阿晏要跟司务去大宗采购,以往这种时候都是阿晏开车,但今天她没睡够,头昏昏沉沉,眼皮乱跳,就让司务开车,自己在副驾驶上闭闭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