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准备出发去俄罗斯的前一天晚上,那句“别来送我”再次被戴岚说出口时,宋意沉默了。
他抬起左手,不轻地打到了戴岚的背上。上起左肩,下至后腰,宋意像是要把自己身上这个人撕裂了一样,狠狠地从一个端点抓向另一个端点,在戴岚的背上留下五道狰狞着平行的红色抓痕。
这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宋意在戴岚面前扮演起了捕食者,无情地对着自己的猎物挥了一掌。
下手有点重,指甲边缘都带了一点血丝。宋意把左手拿到面前看了看,不安
手背,所有的病症与烦恼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一样,“你看我有把你当病人吗?别总在心里惦记这事。既然我和宋意都说了你没病,那你就是没病。”
“而且他也这么大岁数了,开心不开心是他自己的事。我相信你归相信你,但就算是他真过得辛苦,我也管不着了。”说着,徐月林开始把戴岚往门口带,催他道,“快走吧,一会小意下班见不到你人,又要发小脾气,你还得哄他。”
俩人背着宋意偷偷聊了一整天,而且好像除了宋意,全世界都知道这件事了。连闻越看戴岚的眼神都不对劲,宋意一不在,他就开始朝着戴岚抖眉毛,那眉毛像安了弹簧似的,一个劲地蹦跶。
宋意虽然觉得戴岚这兴奋劲来得突然,但也说不上是哪里突然。总之,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戴岚有时候会做出和芳姨一模一样的菜;想不明白为什么自打清明之后戴岚总给他做泡芙吃,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小时候喜欢吃泡芙的;想不明白家里那两瓶最贵的酒到底是什么时候少的……
以前戴岚想瞒着宋意什么,总是拿抑郁症当借口。现在好了,这个理由被戴岚无情地抛弃了,宋意一问到他回答不上来的问题,他就直接把人推到墙上去亲,亲完后,再就近找个合适的地点,去做一些让宋意再也没有力气去思考这些问题的事情。
次数一多,家里好几个角落都被戴岚摆上了奇奇怪怪的瓶子和盒子。
宋意有时候想起褚知白之前说的那句“他这人一样东西家里就一件,多了嫌乱,说扰他清净”都觉得恍惚,觉得这开了荤的男人太可怕了,三十多年的习惯都能被纠正得彻彻底底的,实在是神奇。
眼看着四月和五月相继过去,春天彻底走到了尽头。
六月一到,就连做|爱时,戴岚都紧紧地抱着宋意不愿意撒手。每次结束时,他说的话都是:“别来机场送我,真的,我没开玩笑,别来。”
宋意被折腾得没什么精神,听完后通常是懒洋洋地回上一句:“放心,就没想过要去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