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一年,四十五岁的菅家住在栃木县足利市那处之后被媒体报道为“隐蔽住所”的出租屋中。听西卷女士讲,菅家的父母住在足利市中心,为了方便去幼儿园上班,菅家在外面租了一个小屋独立生活,不过他也常回父母家过夜,最后变成只有周末才会回到出租屋。
“菅家在家吗?我们是警察!”十二月一日清晨,屋外传来了怒吼声与敲门声。
破门而入的是侦查
我和衫本纯子开始不断给菅家写信,试图从字里行间去获取菅家本人知道的内情。
从那堵红色高墙中寄出的信纸一角上,盖了一个小小的“回”形印章,那是经过审查的记号。
敬启
我是菅家利和。
信纸上的文字比我写的还秀丽工整。
这次面临的障碍却有所不同——我根本无法采访到案件的关键人物菅家。
我决定去一趟千叶监狱。
柏油马路的尽头是一堵红色砖墙,中间是双开的灰色大铁门。我在围墙前一幢小屋内填写了自己的姓名和住址,同行的还有衫本纯子和菅家的支持者西卷女士。确切地说,是西卷女士带我们来的。我们把手机和随身物品放进大门后的寄存柜,走入会面所的等候室。
然而,我们只能止步于此。
监狱刑务官身穿肃穆的制服,金色徽章和纽扣锃亮无比。他板着脸说:“法务省最近下达了通知,会面只限亲属及以前探访过的人。”
我是清白的。我没有杀害小真实。
我很希望与清水先生您见面,可惜无法办到。从今年六月开始,我就不能见新的来访者了。这是监狱的规定,不能违抗,实在抱歉。
菅家完全没必要向我道歉,我这么想着,继续往下读。信中他提到了H和Y两名刑警的名字。负责审讯、写调查书的是H警部。
我无法原谅这些刑警。那天早上,我还没有起床,他们就闯入我家,对我又打又骂,还拿出素未谋面的小真实的照片给我看,一边打我一边让我谢罪……
从菅家的信中我得知他被带走时的情况以及自供的实情。
“可是菅家本人目前提出了无罪上诉。”我说,言外之意是质问他,是不是不打算让菅家说出自己无罪的主张?
刑务官始终面无表情,像戴了一张能剧的面具。我请他把通知拿给我们看,得到的回答是“不行”。
最终,只有西卷女士一人进了接见室。我与菅家仅隔数米,却被硬生生地拦住了。
西卷女士的会面结束后,我们一同离开监狱。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红色砖墙,它依然冷酷地巍然耸立。
要采访菅家,只剩一个办法——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