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寻惠,你这就出院啦?没问题吧?”
满喜子第一句话还是挺关心人的,但结果证实,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客气话,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我星期六星期日刚来过,回去没多久又来了,折腾来折腾去,都快累死了。好在妈妈没什么问题,我还有工作,今天得回去了。”
满喜子笑着说出了巴不得赶紧丢掉大麻烦的话。
“谢谢。太不好意思了,剩下的交给我吧。”
“妈?!”
雪见看到满头是汗、呼吸困难、憋得面部扭曲的寻惠,表情一下僵住了。
“……雪……雪见……这个……冲……冲厕所……”
寻惠拼尽全力挤出声音,但雪见没有听她的,转身走出了房间。
“爸,叫救护车!”
她已经浑身是汗。汗水顺着额头渗进了眼睛里,她却没有手去擦。
呼……呼……
好不容易,总算抠出了一些。
这样应该可以了。
她感到意识模糊,光是站着就直犯恶心。
寻惠也虚情假意地道了谢,把收拾好行李的满喜子送到门外。
满喜子走到外面,刚把手搭在院门上,又停下了脚步。雪见不在场,她的目光变得犀利了许多,浑身散发着决绝的气息。
“你以
走廊尽头传来了雪见慌慌张张的喊声。
那声音仿佛来自云雾中,没有一丝现实感。
寻惠被救护车送到医院,静养了三天。她的血压最高达到了一百五十,略高于正常水平,但除此之外,尿检、血检、X光和心电图都没有查出异常。医生推测她是过劳,告诉她呼吸困难时可以用塑料袋罩住嘴巴。如果惊恐发作次数很多,最好去心疗内科或精神科看一看。
住院第二天,多亏了镇静剂,她断断续续地睡了几觉,状态稍有恢复。尽管她对自己的身体还是没什么自信,可是到了第三天,她就怎么也静养不下去,加上检查做完了,吊针也打完了,医生问她“打算怎么办?”,寻惠就主动提出了出院。
她叫雪见开车来接自己回家,进门就看见了满喜子。雪见说,满喜子虽然没去看望她,但是每天住在这边,接手了婆婆的看护。寻惠觉得欠下了人情,但此前那种什么都要自己一手包揽、做到最好的倔强不知何时消失无踪,连尴尬都稍纵即逝。
她跪倒在地。
奇怪的是,她并没有注意到大便的臭味。看来人们总说的“无暇顾及”,是真实存在的反应。
走廊上传来雪见的声音。她回来了。
雪见啊……她想呼唤儿媳,但是呼吸过于急促,很难发出声音。
好在雪见打开房门,伸头进来查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