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眼神不济,是她对外托辞,出生于上世纪四十年代农村女性,只上过几天扫盲班,生育三个儿子,没独自在外讨过营生,辈子圈在岭子镇,去外镇和远方亲戚家中,也是结伴而行,当天返回。如此这般,确实没有拥有块手机,用十个具体数字,让外界联系到她必要。自觉与时代以及科技划清界限,以及挂在嘴边那句,谁没事会找呢?是这个老妪用仅有自尊来掩饰无知和被忽略。
如今,王母为给远在北京大儿子打电话,犯难。做完饭,封上炉子,缕缕烟从并不严密炉盖四周冒出来,她坐在火炉边,心中反复念叨,怎是这种命?五年后夏天,王能好在重症监护室躺两天后,中午老二从医院回来,商量放弃治疗,让王母拿个主意。王能好做开颅手术切下半块头盖骨在角落里放着,上面沾着皮毛,骨片内侧还有脑浆留下白色痕迹。医生嘱咐用医用酒精泡起来,两天过去,在家里没找到大小合适罐子。老二口中所复述医生话,她听不懂,明白人是救不活。有那会,王母站在那里,没有动,脑子片空白,脸上没什表情。外面烈日当头,丝丝寒意渗透进屋,所及之处,切都在冰冻。王父坐在自己那把椅子上,嘴巴微张,流着口水。逐渐病变大脑,影响他言语表达,行动也有些不受控制。半个小时后,家族里男丁们闻讯赶来,聚集在客厅里,安排王能好后事。王父颤抖着挪着碎步,向众人散烟,嘴上没说什,又要麻烦大家。外面过道上,王母坐在马扎上择菜,边择边说,怎是这种命?不时有人从里屋走出来说上两句,别哭,他就是这种命。这些话,都没进她心里。佝偻身子,花白头发,发出农村妇女们哭天喊地时惯用“俺娘”“俺老天爷”,此刻无助王母,让众人意识到,她曾经也是从孩子步步变老,成别人母亲、奶奶。哭诉过程中,似曾相识感觉涌进来,打断小会王母哭声,她想到老三当初死那会,自己也如此痛哭过,又想起老大在北京时,她央求打电话受阻,坐在炉边,被烟熏到呼吸困难,又舍不得炭块燃烧时散发温度。
大年三十中午,村民们从墓地上坟回来,手机短信提醒,明后天有寒潮,降温幅度达十度以上,局部有中到大雪。夜幕降临,春晚还没开始,那股寒潮从西伯利亚路横扫华北平原,山东鲁中地区点状丘陵并没起到多少抵御,顺利降临到岭子镇上空。村民挂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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