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怀,一旦与宗教自由的世界观相遇,冲突可以说在所难免。
遭遇不但可能带来冲突,甚至可能会造成观念的两极化。这一点,我想所有在网上辩论过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之前谈到瑞典的时候,我曾经讲到过一个概念——“文化反弹”。在西学东渐的过程中,为了抵御西化威胁,东方各国多少都出现了“传统复兴”现象;而最近20年移民难民浪潮的出现,同样也开始激发西方世界的右翼民粹主义,以此抵御他们心目中的“东方化”威胁。这种各自保守化的趋势恰恰是“文明遭遇”的阶段性后果。
其中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我们谈到过的阿富汗,一个本来正在走向世俗化的国家,为了抵制苏联带来的极左意识形态,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宗教原教旨主义狂热,可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其他国家可能没有那么极端,但是保守力量崛起是当今世界的一个常见趋势,印尼、土耳其、印度、巴西、匈牙利、俄罗斯等国家都有此迹象。哪怕是中国,这些年对传统文化的强调,大家也都有目共睹。我记得我小时候,学校是不学《三字经》《弟子规》的,但是现在我女儿,小小年纪,在那摇头晃脑念:“弟子规,圣人训;首孝悌,次谨信……”搞得我还得偷偷百度,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当然,对外来文化,各国的态度不一定仅仅是抵制,更多的时候是“半推半就”:一边抵抗,一边学习;今天抵抗,明天学习;一部分人抵抗,一部分人学习……这种半推半就的暧昧态度,其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所有文化都向着现代化的方向变迁。但是,这种殊途同归的现象,是否意味着文化冲突不会爆发?有趣的是,未必。事实上,英格尔哈特和韦尔策尔的研究就发现,虽然世界各国民众都在或多或少向着更自由、m;主、平等的政治价值移动,但是文化冲突的风险仍然可能增加。为什么?因为移动的速度不同。简单来说,如果跑在前面的人跑得更快,就算跑在后面的人和他方向一致,双方的距离还是会越来越远。遗憾的是,从“世界观念调查”的数据来看,这恰恰是当下各文明演进中所发生的情况。
总结一下,亨廷顿的“文明冲突论”,我认为,在两点上是对的:第一,在特定的历史时刻,政治文化的差异是真实存在的。即使这种差异可能是特定政治制度、历史条件、经济水平等因素的产物,而不是什么亘古不变的“民族性”或者“宗教特征”,但是,作为一个因变量存在的它,也可能作为一个自变量深刻地影响着政治的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