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公交车,打开车窗,含颗薄荷糖,想尽量散去身上烟味,其实根本没用。想到第二天又会见到所有人,依然在同个地方,不由得感到既厌倦又快乐。
“为什感到那开心啊!”王鹿常常感慨。
“因为你向来热爱脱离现实集体生活。”想,后海也好,防风林也好,指挥部也好,自足且浪荡,对王鹿来说没有根本性区别。还想,旦陷入这种快乐,再想摆脱似乎非常困难。
但确实在指挥部接受填鸭式摇滚教育,们有时会连续几个小时听唱片,总有人在中间急切地插话——“嘘嘘,听这里,觉得这里是特别好段”——们为些不知是否存在细节把音量再调大,再怎噪,地面上人也不会听见。开始将国外音乐网站上面资讯翻译成中文,起初只是为在论坛和指挥部里分享,后来在欧老师推荐下给《音像世界》杂志写专栏。写得不好,主要是没有什值得说想法,相当羞愧。但当时和王鹿都太穷,虽然有电台工作,却都不是正式员工。每期节目酬劳是固定,百二十八元,两个人每月共能赚五百块。不管怎说,写稿收入能让们多买几张唱片。
们那段时间总是在讨论钱,所有事情都需要钱。有天陈浩在轻轨下面电子市场看上台调音台,他回来告诉们,他还想要配齐话筒、耳机和卡座,有这些设备之后便可以自己录制样带,林林总总要三千块钱。他要出去赚三千块,就撺掇小皮和他起出去赚钱。他们打圈电话联络朋友,没几天就找到工作。两个人爬在梯子上画马路边宣传壁画,五米高,每天从早画到晚,个月以后赚到五千块。拿是现金,装在信封里。
京每天信心十足地出门寻找机会,但们知道他只是在游荡和结交新朋友,他擅长与各种人打交道,过分热情,很容易被卷入各种没谱事情,全情投入着,耗费大部分精神。偶尔赚到些钱,他便毫不在意地挥霍,他买昂贵日本牛仔裤和乔丹球鞋,也买二手进口乐器。全部都是时兴起。指挥部里有很多他东西,他买放在那里,不久就忘记。他最有钱时候买回台最新型号苹果电脑,们十分震惊,因为他根本不用电脑,而且指挥部也没有网络。们有时候用那台电脑打游戏,但很快就没人再愿意打开它。后来机箱发霉,被当作茶几,放烟灰缸和杯子。
情况最严峻是王鹿,她即将毕业,没法再继续住在宿舍里,看几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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