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夫人眉头深锁,道:“那时官家尚未宣布怎处置秦王,事态尚不明朗,是得把她留在王府,以防她外出节外生枝。但如今秦王谋逆之事已坐实,虽然官家暂未判他和家眷死罪,但罪臣之名是逃不掉。你继续收留刘娥,迟早会有风声被外人知道,若传进官家耳朵里,他岂会不动怒?”
赵元侃决然摆首:“她如今无依无靠,不能放任不管,就让她继续住下,出事担着。”
刘夫人又气又急,连连拍案道:“你担当得起吗?别以为官家近日对你有些好脸色就会容许你做任何事。若论曾获得宠信,你比秦王如何?比楚王如何?他们如今又是何等情形?”
赵元侃仍不改心意,只说:“乳娘不必多言,自有分寸。”
刘夫人咬唇,将心横,直直地在赵元侃面前跪下。
刘娥目含疑问。
赵元侃忽地展颜笑:“你伴左右,为消除桩心事。”
赵元侃衔笑欲待刘娥回应,但见她双眼眸清澈,直视自己神情却格外严肃。
赵元侃笑容渐渐有些僵硬。
刘娥平静地注视着他道:“这瓶花该换换水。”
赵元侃惊,忙起身搀扶刘夫人:“乳娘,你何苦如此!”
刘夫人推开他双手,坚决不起:“老身受大王母亲李娘子之托,要拼此生,扶助襄王,实不忍见
刘娥捧着花瓶出门,抬首见刘夫人脸铁青地立于门边,也不知是何时来。刘娥朝刘夫人微微欠欠身以示意,刘夫人表情漠然地看着她走出去。
待刘娥走远,刘夫人疾步走至赵元侃面前,道:“听到风声,秦王谋逆之事被再次追查,牵连甚广,被捕入狱者不计其数。如今秦王已被虢夺封号,贬往房州居住,卢多逊等人均被流放,大王可曾知晓?”
赵元侃道:“这个自然。昨日入宫定省,爹爹都与说……你暂别告诉刘娥,她还不知道。”
刘夫人含怒道:“大王时刻为那丫头着想,却可曾想到,你收留罪臣奴婢,本就是大罪,若有人告发,后果不堪设想。”
赵元侃反诘:“你是想让她离开王府?你不是也觉得让她出去不妥吗?怕她说出收留她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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