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他转身时李清瞳在他背后声冷喝:“你要懂得取舍,眼下就是你该舍去时候。”
“抱歉,做不到。”这是他回答。
他没有回头。
在赵元佐无言迫视下,王继恩瞥瞥蜷缩倒地赵廷美,低首退后。毕恭毕敬地退至门边,再度朝赵元佐施礼,才带着众皇城司禁卫离去。
目已达到,他即可回宫复命。他并不想与楚王这潜在储君对抗,至于赵元佐行为是否属于抗旨,留待皇帝判断,他不愿牵扯其中。
继恩面色沉,竖起手掌决然向下挥,命令众禁卫道:“拿下!”
众禁卫蜂拥而上,围攻蒙面青年。青年勉力振作,提剑准备再次应战,无奈受伤不轻,两手乏力,还未抬起剑锋,此前那亲从官弯雪刃已架在他颈上。
亲从官正欲进步控制住青年,门外陡然飞来箭,落在他刀刃上,刀“当啷”坠地。
室内众人皆朝箭来之处望去。
赵元佐提着弦弓箭,出现在门边,青衫磊落身后是半城风雨和数十名王府侍从。
刘娥注视着王继恩等人,直到他们消失在风雨卷起茫茫尘雾中。然后左右四顾,发现此前救她蒙面青年已不见人影,不知何时离开。
刘娥回到哭泣张夫人身边,和她起扶起赵廷美,让他倚靠在张夫人怀中。
赵元佐疾步走到赵廷美身边,单膝跪下去握廷美手,连
心头似有千钧重担由此放下,刘娥低呼声“楚王”,适才冷硬神情退去,她目有泪意,这声呼唤也隐带哭音。
赵元佐柔软目光拂向她,似宽慰似安抚,然而这温柔转瞬即逝,他恢复冷肃神情,缓步走到王继恩面前,默然直视着那指挥禁卫宦官行首。
王继恩祭出如在宫中般无懈可击笑容,躬身施礼:“老奴给楚王请安。”
赵元佐冷面看他,并不应答。他身后侍卫已随之入内,各自拔剑,化解众禁卫对蒙面青年及赵廷美亲眷攻势。
从李清瞳处得知赵廷美将被赐药消息,赵元佐立即转身出宫,集结自己王府中侍卫,迅速往房州赶去。其间先后经历李清瞳、监视楚王府亲从官及汴京城门守卫阻止,他决然不理,径冲出城去。亦没有想过去恳求父亲收回成命,他见王继恩已然出发,明白时间已不容许他以正常方式为四叔争取父亲饶恕,他除亲赴房州相救,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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