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再走步?
妇人攒起眉,像讲件有点讨厌,有点恶心事,嘴角往下按按。怎没走?走过,没意思。跟你吴伯伯离之后,人家给介绍个,也是没小孩,他家没是姑娘。比桐桐大好几岁,快高考,晚自习下得晚,本来夫妻两个轮流去接,碰巧那天她妈妈打麻将手风顺,舍不得下桌子,给女儿打电话说你自己回吧。结果就那巧,就那天晚上出事,让车给碰,司机肇事逃逸,直也没抓着。你说她爸能不怪她妈吗?肯定心里还是有怨气。但要怪吧,她妈妈也伤心得天天哭,又不能说出口。她爸爸跟说,那时候是真没法过,再看着她、看着那间屋就要疯。他也跟样,离婚,离开老家,想重新开始。
巫童听得面色渐渐变。她直着眼说,嬢嬢,也不敢问你还怪不怪……
她才说半句,妇人就串“不不不”拦上来,两只手在空中晃出虚影,连带她颊上肉都震得颤动。千万别!孩子,好孩子,千万别这想。桐桐情况不样,嬢嬢谁也不怪,只怪命不好。直都这想。老天爷要收人,他就想要桐桐,咱有啥办法……嗐,还跟你说那个老石吧!他姓石,叫石漱云,真蛮好个人。
她遗憾地摆头,语气平静极,回顾自己败绩,故意淡淡地说出来。当时人都讲,你们俩同病相怜,块堆儿好好过吧,跟别人不能说话,跟对方说说,互相安慰,互相温暖。哪知道,同病是同病,疼法可是千差万别,们俩比别夫妻更说不到起。
怎会说不到起?
比如老石跟说,丽丽,真羡慕你。说,怎呢?他说,你桐桐十三没,们朵朵没时候都快十八,你白疼儿子十三年,比你多损失五年。说,这话可不对,什叫白疼,倒情愿桐桐长到十八,多给留五年记忆。再说,你至少知道你朵朵长大啥样,桐桐辈子是个毛都没出齐小男娃。每天走大街上,看见哪个小伙子都想:他要是成年是不是这样,肩膀宽宽?是不是那样,腿上汗毛重重?……
巫童静静听着,攥着手。灯光雪亮,太亮,这个玻璃拘押室里,全世界灯都照在她身上。那些无头人虚握双拳,防着她肇事逃逸。
妇人说,在这上头说不到起,慢慢就句句说不到起。做三年夫妻,散伙。们俩从来没当着对方掉过颗泪蛋子,当初结婚时说好,谁哭孩子,去外面哭,屋里头定要有笑模样,要好好过。结果领离婚证那天,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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