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世界中生活、流动并取得成功的精英阶层与那些被困在自己国家里的人之间,在生活机会方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种情况是民粹主义崛起的基础,也正是民粹主义促使特朗普上台。关于这一点后文会有更多的讨论,但我们需要先回到当代资本主义的第二个弱点。
资本主义从来不是纯粹的,它深受大国期望的影响。李斯特(List)对斯密的批评在一个方面是对的:保护新兴工业有助于防范主要经济大国的控制(2005)。<注:"值得注意的是,工业化自身就是靠军事起步的,这也导致了国际贸易竞争,因为每个国家都试图拥有同样的基础工业系统以保证地缘政治自主权(Sen1983)。">但更重要的事实是,“二战”之后为国际资本主义设立的机构都是由美国指定的。国际资本主义体系是美国味的——强调市场交换的重要性(基于以北方制造业优先于农业生产的条款,经常是有损南方国家的),以美元作为世界头号货币。这个体系已经慢慢改变了它的特质,从相对温和变得非常具有侵略性。美元一直拥有“铸币税权”(seignioragerights),即在全球以美元进行交易时能够以低利率借款的能力,但现在已经不止于此了。美国经济表现的下滑正在引发保护主义,即“美国优先”(AmericaFirst)政策,这些政策正开始严重地扰乱世界贸易体系。但半空的杯子仍是半满的,美国的力量仍然强大。一个非常重要的威胁是:美国控制的国际资金清算系统(SWIFT)可能会对其敌人关闭,甚至也可以对那些在伊朗问题上没有听从美国指挥的盟友关闭。
我已经就经济和政治事务说了很多,但是比较历史社会学中最重要的智识发展可能是对民族主义的关注。这个话题1945年之后在西方大学中很大程度上被忽视了,由于民族主义本身和法西斯主义相关联,因而被视为危险的。但是20世纪80年代的一些优秀作品,大多恰恰出自有犹太背景的思想家之手,例如盖尔纳(Hall2012)。他们把这一话题重新推向了前台——或者也许是当冷战的终结提高了民族主义运动的形象(尤其在南斯拉夫)这一话题才被认真对待。基于显而易见的原因,这是一个令人高兴的发展。在1914年,世界的主要人口都处于几个帝国之中。奥斯曼、德意志和哈布斯堡帝国崩溃之后,接着是1945年以后的去殖民化,以及苏联控制区域的解体。现代世界默认的政治立场是民族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