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上打洞,在酒吧弹吉他,当潜水教练,种猫屎咖啡,甚至剃度出家,或者成为一个精神导师……不管怎么说,旅行是业余演员磨炼演技的大好时机嘛。我第一次来亚洲GapYear的时候就遇见了好多业余演员。”
苏昂不无憧憬:“那是段好日子吧?”
“现在回想起来,只记得那些可怕的夜间巴士,一大堆的神庙,便宜的啤酒,还有……”艾伦忍不住地微笑,“很多男朋友。”
苏昂大学毕业时,身边有好几个欧洲同学都给自己放了大假,用一年的时间环游世界。她一直遗憾自己的青春里没有此等经历。可是艾伦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出发的时候,每个人都大谈特谈什么要认识世界啦寻找自我啦什么的,每个人都自以为是旅行家。可实际上你只不过是每天都在喝啤酒和找便宜旅馆,其实你想要的只是把你经过的地方当作冒险游乐场,就像典型的游客一样。”
“但至少你们玩得很爽,”苏昂说,“毕生难忘的爽。”
“能摆脱爸妈出去玩,顺便花点他们的钱,当然爽啦!但也别太自以为是了。背包客也不过是预算更少、穿得更邋遢的游客而已。他们有更长的假期,因为他们回去也没有工作,就这么简单。”艾伦笑着摇头,“你知道,我并不为那段日子感到羞耻,但那种感觉就像你从未真正爱过的前男友,现在有点后悔当时和他上床。我的意思是那时候是很好玩,不过回想起来,总归还是有点难为情……”
但苏昂还是嫉妒他们,包括那个“精神导师”。她嫉妒他们不用成天往脸上抹防晒霜,可以放任自己被晒成一只烤虾。她嫉妒她们只穿背心短裤都那么好看。她嫉妒他们拥有无穷无尽的时间可供挥霍。她嫉妒他们有发疯和犯错的权利。她嫉妒他们除了青春之外一无所有。他们没有任何可失去的。
头几天的新鲜劲儿过后,孤独失落如一大片乌云悄然而至。艾伦宣布她的小小假期告一段落,“是时候开始干活了”——她是带着采访任务来清迈的,休假结束便一头扎进了工作,整天不是外出采访就是关在房间里写稿。正因为艾伦是个太有趣的旅友,忽然间没了她的陪伴,苏昂也丧失了独自出门的兴趣,整天只待在客栈里闷头读小说。有时她也去院子里坐坐,看着那群无忧无虑的年轻人,想要汲取一些他们的快乐,但是没有效果。
她发觉自己已经不那么频繁地忧虑与生育有关的问题了,却也同样不清楚自己在这里做什么。即使在清迈,她也没法真正把自己当成一个游客。她的生活又变得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