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昂问他为什会从美国跑到泰国来。她还记得那时他说毕业后想留在美国生活。
“Whywouldanyonedoanything?”他忽然改用英文,笑得有点伤感,“Imetagirl.”
“啊……”她还是忍不住追问,“是同个人吗?你说结过婚……”
他点点头。“泰国人。”他补句,但显然不想再说下去。
“有孩子吗?”他俩几乎异口同声,又同时摇头。
日子散落成地残骸。
苏昂无法告诉别人自己失恋,因为切尚未开始就已结束。但她也不喜欢“艳遇”这个词——就好像旅途中年轻人没有权利拥有任何严肃感情似,就好像你没有能力这样做似。丁子和她先生就是在旅途中相识。“没成就是艳遇,成就是爱情?”她和丁子曾经讨论过这个问题,“这也忒实际吧?”
但她养成在人群中寻找红色邮差包怪癖。每次看到相像包,她会不自觉地心跳加速,手心出汗,直到背着那个包人转过身来。到后来,那个包几乎变成某种生物——也许是只野狗——随时准备着从街角蹿出来,在她心尖咬上口。
尽管如此,他们很有默契地从未试图联系对方,连电子邮件都没通过封。甚至合影都不见——就像个诅咒,回去后不久她居然不小心删除美国之行全部照片。滚热情绪放凉,容颜在记忆中消退,人比时间更无情,十年后他们甚至差点认不出对方。
此刻她看着他侧脸,已经能依稀找到点他当年影子,仿佛时光在暗处倒转。人生中恐怕注定有那段时期,她想,要在错误时间遇上些人,要受些不知道有没有意义伤。
站在帕辛寺刚被粉刷新白塔之下,Alex身上白衬衫显得有点发黄又有点太皱。苏昂再次注意到他眼角细纹,还有牙齿上轻微牙渍——烟还是咖啡?此刻他看起来没那潇洒不羁,而更像个落魄浪子。苏昂在脑海中勾勒着她想象中版本:中国男生在美国遇见泰国女孩,起来到她国度,本以为
“这些年还好吗?”
Alex话音刚落,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笑——电视剧台词!
“也没什特别。结婚,回国,算是还在做老本行吧。”苏昂说,“你呢?”
“来泰国很多年,”他顿顿,“结过婚,偶尔还做老本行。”
乌云及时散开,缕阳光照在他脸上,点亮他眼睛周围细小皱纹。她默默等他说下去,但他只是挪开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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