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佛也不管用……”
“她还那虔诚,天天都去……”思思顿顿,“你知道她打算怎还愿吗?”
“……跳裸舞?”
她们先是轻轻笑笑,接着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起来,前仰后合,简直像两匹歇斯底里马。想起余姐当时那副表情,苏昂就笑得越发不可收拾。她们不停地笑啊笑啊,直到两人在泪光中相逢。思思转过身去,用手捂着脸,肩膀无声地颤动不止。
苏昂在那锅方便面上打个鸡蛋
在内心深处,她承认自己仍视余姐为异类,认为与她只可能展开那种最最虚伪、最最肤浅交流,可是说到底,人与人之间又能有多大不同?表面上看,她无论是婚姻还是自身境遇都比余姐好太多,但不育这件事就像把解剖刀,划破表面,,bao露出同样阴暗真相——她们都无法放弃婚姻,因为离婚不是个真正自由选择,因为生活里有太多东西建立在婚姻这个基础之上。
这就是为什余姐甘愿忍受那些对待,苏昂想,再怎挣扎也哪里都到达不,去个熟悉地狱也好过无处可去。又是波痛楚袭来。她再次感到她们都团结在种超越地域、阶层与生活背景东西里。那是种只属于女性经验,太过普遍,太过深刻。个人痛苦变成群体痛苦。她已经不知道她感到是谁痛苦。
“你饿不饿?”她站起来,“给你煮个泡面吧?”
思思点头。“唉,麻烦你,”她说,“真不好意思把你吵醒,但跟你聊聊感觉好多。”她在沙发上躺倒,双手摩挲着自己小腹,“你说,这下会不会把卵子都吓死几颗?”
“不会啦……”
“唉,本来就没几颗!”
苏昂烧上水,在橱柜里找出包方便面。
“说实话,直有种感觉,”思思盯着天花板,“她是为着想,才没有在们那房子里那个……她是怕看到会吓死吧?她虽然有点怪,其实人是很善良……”
苏昂看着锅里正在慢慢沸腾水,就好像令人不安影像混在气泡里浮出水面。她无法不去想象那幅画面。为什要选择这血腥而痛苦死法呢?为什不是上吊、吃安眠药,或是从高处跳下?她忍不住想象自己从暹罗广场人行天桥上纵身跃,在阳光中下坠,然后往马路上那撞,被疾驰而来车辆卷入轮下。简单,迅速,来不及感受痛苦。
“就是觉得老天太不公平,”思思长叹声,“受那多罪,吃那多苦,还不能要上个孩子——其实都不是她自己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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