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持不再说话。他闭上眼睛,面容平静而慈悲,却不再有沟通可能。苏昂忽然再次被那种强烈“命中注定”感击中。她是为余姐才会踏上这趟旅途,但她现在觉得,这其实是由股更强旨意推动。桩悲剧只有在你真正理解它时候才能过去。她糊里糊涂地来到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寺庙,其实是为结束自己人生中段过往,为拆掉心墙,让新光照进来。她已开始明白老和尚试图告诉她道理:痛苦虽然不可避免,但除煎熬,你还可以选择从中收获更多东西,甚至让它变成你自身部分。
她在泪眼模糊中看见Alex。他移到她身边,很自然地握住她手。她对他举动感到意外,但也马上情不自禁地回握他手。她喜欢他手指触觉,
程。”
苏昂别过头去。坐在林间树影微风之中,她发觉这样哀伤让她难以承受,可同时又有种古怪愉悦。她觉得平生从未体会过这样悲喜交加。
“也许应该接受前世今生理论,”她喃喃地说,“就算上辈子是个坏人。”
“你遭遇并不意味着你上辈子是个坏人,”他摇摇头,“只意味着那就是你这世修行。”
“你真相信们不只经历生世吗?”
“当然,”湄南河样宽广微笑,“当然。”
“你觉得,”她忽然哽咽,说出她从未对人说过心声,“下辈子还有可能见到他们吗?”
“是,”他完全明白她在说什,“或许,下世你会成为他们孩子,再下世作为朋友相遇……有时是父母,有时是敌人——当然,两者有时是同回事。”他又次被自己逗笑,五指并拢,在空中画圈,“看到吗?你和他们起穿越轮回。”
苏昂泪水终于潺潺而下。她明白他已看出她内心被掩埋秘密之地,她最深刻障碍与沉迷。
她哭又哭。到后来,哽咽和抽泣混在起,甚至令她不断发出可笑打嗝声,但这是她第次哭得如此无所顾忌。长久以来,她和平川之间有个无法提及又难以忽视分歧:苏昂把那三个没有出生胎儿视作真正生命,平川却认为他们是不存在人——所以她似乎没有资格如此悲伤。她早就从平川态度看出,他认为她自怜自艾是在放任自己沉溺其中,近似于种人格缺陷,以至于她都开始为自己痛苦感到羞耻。日子天天过去,她不再时时流泪,看上去像是已经渡过痛苦,但她在内心深处明白,她只是花很多时间学习与痛苦相处,而不是战胜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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