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几乎是个当地人了啊,”苏昂说,“你一定很适应这里。”
“我只知道,一个人最终得住在能让你快乐的地方。”
“所以曼谷让你快乐。”
他爆发出一阵笑声——有点做作,有点刺耳,不大可能是真正的笑。
“这里生活成本不高,你可以住在一个体面的公寓,性需求很容易解决,人们有礼貌又不多管闲事,从我家阳台上还能看到令人难以置信的日落……还能再要求什么呢?噢,更不用提美食了——你知道吗?街头小吃是我们西方根本没有的东西。纽约有多少家餐厅?3万?巴黎可能有4万,但曼谷至少有10万,算上街头小摊也许是20万。不管能活多久,你永远无法尝遍所有的东西,你永远也到不了天使之城的尽头……当然,这只是种快乐,不是幸福——但话说回来,为什么我们不能自行定义我们的幸福呢?”
,但我必须得尝尝。”
Jay很配合地把那个传奇的羽生酒瓶拿下来给苏昂看。它完全不像一般的威士忌,标签是粉红色的,上面印着一个小丑形象,戴一顶红色帽子,涂着噩梦般的口红。苏昂完全外行,但也配合地做欣赏状。
“日本人!”鲍勃喃喃地说,“现在他们比苏格兰人更懂威士忌。”
“日本人擅长将复杂与微妙结合起来……”
她一开口就后悔了。这是上司对她说过的话。苏昂的大脑里有个地窖,里面塞满了别人曾经告诉她的话,随时准备着派上用场。她轻轻摇头,想把那些话统统甩掉。
他开始向苏昂描述自己的一天。他临近中午起床,吃简单的早饭,看报纸,写作,在电脑上查看他的股票和
鲍勃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听说你每天都来这里?”
“我倒是想,可我的钱包不允许!”他自嘲地笑笑,抬头迎上老板的目光,“所以我一般都点最便宜的威士忌!”
“你住在附近吗?”
这个问题忽然打开了他的话匣子。是的,他就住在33巷,这里有一些曼谷最好的公寓,国际品质的生活场所。日本社区?是的,但不只是这里,ThongLor和Ekkamai也住着大量日本人。曼谷是除日本外日本人口最多的亚洲城市之一,官方数据是5万人,但实际上可能是这个数字的两倍。许多日本公司都在这里设有办事处,泰国大约四分之一的工作许可证发放给了日本人。所以这座城市才会有那么多的日本餐厅、酒吧、超市和商铺。但曼谷的日本文化有个特点:它们往往隐藏在游客的视线之外,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看见——就像这间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