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索邦大学的三盏长明灯: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让·巴蒂斯特·皮兰、著名数学家埃利·嘉当和结晶物理学家夏尔·维克多·莫甘,外加一名特邀教授,来自法兰西公学院的保罗·朗之万,可他们谁都理解不了德布罗意这个年轻人提出的g,m性的想法。莫甘拒绝相信物质波的存在,而在给莫里斯·德布罗意的信里——他迫切想知道路易能否取得博士学位——皮兰写道:“我唯一可以告诉你的是,你弟弟很聪明。”朗之万也一时语塞,但他寄了份副本给爱因斯坦,看这位物理学教皇能不能读懂这位法国翘鼻小王子都说了些什么。
爱因斯坦是几个月后才回他的。
耽搁了这么久,朗之万都以为他那封信寄丢了。在索邦大学的一再催促下,必须要做出最终裁决了,他只得又给爱因斯坦去了封信,问他有没有抽空读过那篇论文,里面的东西有没有意义。
回复是两天之后到的,德布罗意一下子就被捧上了神坛。在他那篇论文里,爱因斯坦看到了物理学的一条新路的起始:“他掀开了大幕的一角,量子世界是我们这代人最大的困境了,而这是其中的第一缕微光。”
三、耳中的珍珠
一年后,德布罗意的论文落到了一位优秀却失败的物理学家手里,物质波在他脑中不断延展,被放大到了一个异乎寻常的比例。
两次世界大战之间的那段时期,困扰着整个欧洲的苦难,埃尔温·鲁道夫·约瑟夫·亚历山大·薛定谔亲身经历了一大半。他破产了,得了肺结核,父亲和爷爷在短短几年内相继去世,外加一系列个人生活和职业上的羞辱,最终断送了他的事业。
相较之下,他的大战岁月倒是惊人地平静。一九一四年,他作为军官,被派到了威尼托平原,去指挥奥匈帝国的一小支炮兵队。去意大利时,薛定谔是自掏腰包买了两把手枪的,可从没机会用到。他被转移到了意大利北部上阿迪杰地区的一处山中要塞,享受着新鲜空气,而在他脚下两千米的地方,不计其数的士兵挖起了战壕,并死在其中。
他唯一真正的惊吓发生在他在要塞塔楼上担任瞭望员的那十天里。薛定谔看着星星睡着了,一醒过来,只见一排光亮在山坡上前行。他一下子就弹了起来,从光亮覆盖的面积来看,至少有两百人,是他队伍人数的三倍都不止。可能要参与真正的战斗,他害怕极了,从房间的这头跑到那头,就是想不起来,哪种警报是他该发的。他正要去摇铃,突然意识到,那光亮是一动不动的,再用望远镜一看,原来只是圣艾尔摩之火:由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