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很可怕。”
“你一定要这样做吗?你那些前辈决定要揭发是她们的事,你有必要加入她们的行列吗?”我着急追问。
她沉默着微笑,那个微笑依稀给了我回答,我和她交往时最害怕的事情终究发生了,而且正在发生。我想起她曾问我,她怀疑是不是只有自己不正常,当时一脸饱受折磨而哭泣的模样。
“你以前真的只是个平凡的女孩,喜欢看书、看电影、看话剧,是个不懂世事、无忧无虑的女孩。”
“我也以为我会一直是那样。”
她低头摆弄着手,我愣愣地看着她。迟来的醒悟。该不会是那个混账作家对她做过的事吧?
“你把这些记下来,有什么打算?”
“没有打算。”
我看到她苦涩的笑容,忍不住重新细读备忘录的内容。从时间看来,事情已经过了很久,但对她来说,一切宛如昨日发生般清晰。也就是说,这些事带给她的伤害太大了,大到当事人想忘都忘不掉。
“其实上次我和那些辞职的前辈聊过这件事,大家都有类似的经验,甚至有前辈哭着说,在我离开出版社后,她非常难受,对那时候没能安慰我感到很抱歉。”
不会受伤。”
她拿出手机按了几个按键后,递到我眼前。
手机的备忘录里有几行整整齐齐的字:
二〇一六年一月八日,江南,强迫参加聚餐和续摊。
二〇一六年二月二十七日,日山,强迫参加聚餐,被评头论足。
“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她耸着肩苦笑:“你还不懂吗?这让我想起我喜欢的一句话:如果不解释就不懂的事,即使解释了也不会懂。”
她只肯说到这里。
对她来说,如此理所当然的事,为什么我们男人搞不懂?这是所有问题的悲剧症结。而我们男人活到现在从未尝试去了解。
“男人只会说自己过得更辛苦,花力气的事情都丢给男人
“他是惯犯。混账东西。”
“我们分享各自的经验时,有一个前辈提起,我们是不是就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还是大家一起揭发这件事。”
“所以你们决定公开吗?你们承担得起后果吗?”
“老实说,我们也不知道。”
“你很清楚那家伙,还有你们出版社是什么态度。公开之后一定会有不清楚前因后果的人跳出来肆意抨击。”
二〇一六年三月十一日,新村,强迫参加聚餐和KTV,被摸肩摸头。
二〇一六年五月十一日,弘大,强迫参加聚餐,被摸手,被迫听一夜情话题。
二〇一六年七月……
“这是什么?”
“只是随便写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