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嗒嗒地吼了起来,可是一颗手榴弹就把它解决了。尽管如此,几秒钟的工夫也已经够使我们五个人的腹部受了伤。卡钦斯基用步枪柄把一个没有受伤的机关枪手的脸打了个稀巴烂。其余的人,我们趁他们还没来得及把手榴弹拿出来的时候,就用刺刀把他们刺倒了。然后,我们便端起他们用来冷却机关枪的水贪婪地喝了起来。
到处都有钢丝钳在咔嚓地响着,木板横搁在铁丝网上,我们从狭窄的入口处跳进了战壕。海伊一铁铲劈进一个魁梧的法国兵的脖颈,还扔出了他的第一颗手榴弹。我们在一道胸墙后面,俯着身子躲避了几秒钟,随后我们前面那笔直的一段战壕都变成空荡荡的了。那第二颗手榴弹在一个角落上方嘘嘘地斜掷过去,把一条通道给扫清了。我们跑过去的时候,一路就把手榴弹抛进掩蔽壕里,大地颤抖着,它在爆裂,在冒烟,在呻吟,我们被一堆堆滑溜溜的人肉,被一个个软绵绵的躯体绊跌着。我一跤摔进了一个开裂的肚子里,那上面还搁着一顶崭新干净的军官帽子。
战斗停止了。我们跟敌人脱离了接触。我们不能长久待在这里,而必须在我方炮兵的掩护下,退回自己的阵地。我们一知道这一点,便马上冲进离得最近的掩蔽壕,以最快的速度,把我们能够看到的任何罐头食品,特别是一听听的咸牛肉和黄油,在撤回以前统统带走。
我们顺利地撤回来了。敌人没有进一步发动攻击。我们躺下来喘气,歇息,整整一个小时没有人开腔。我们已经那样精疲力竭,虽然大家全饿得厉害,可是谁都没有想到要吃那些罐头食品。然后,我们又逐渐变得像一个人的样子了。
敌人的咸牛肉,在整个前线是非常有名的。我们这边偶尔向他们发动一次突然袭击,这也是一个主要的原因,因为我们的营养一般说来是非常差的,经常在挨饿。
我们总共装来了五个罐头。那边的那些家伙的伙食可好呢,他们吃得很讲究,对比之下,我们这批挨饿的可怜虫,吃的是萝卜酱,可他们,要多少肉就能弄到多少肉。海伊搞到一块薄薄的法国面包,就把它拴在腰带后面,如同一柄铁锹。那面包的一个角上还沾着点血水,不过那是可以切掉的。
这倒是运气,终于有好东西吃了。我们花了那么多力气,毕竟还是有用的。有足够的东西吃,正像一条好的掩蔽壕那样有价值。这也就是我们所以那么贪吃的道理,因为它能够拯救我们的生命。
加登虏获了两个盛满干邑白兰地的水壶。我们轮着喝过去。
傍晚的祈福开始了。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