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的时候,谢吟池顶着一张沾着血指印的脸蹲在墙边,对着躺倒的姜原自言自语,妄图重新唤醒对方游离的意识。
要不是在电话中确定了谢吟池没有受伤,看到这副场景,岑近徽觉得自己的心脏大概都会漏跳一拍
谢吟池隐隐有种预感,他脑袋上的伤跟别人没有关系,是他自己弄出来的。
按照先前得知的信息,懦弱无能的第二人格并不知道第三人格做出了什么样的事情,他就算是被系统放出来,也不应该做出如此过激的行为。
第三人格虽然阴险毒辣,但伤敌一千也自损一千的事情做了对他有什么好处?他还没能让这具身体和袁风至发生关系,他会舍得自残吗?
但这些推论都是基于他先前获知信息属实的前提上。
到底是谁不想活了。
从上面往下看,看到姜原满脸是血的倒在门后。
谢吟池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他吓得全身僵直不敢动弹。
姜原看起来状态非常危险,他忍着对“凶案现场”的恐惧感,按下门把手,一推门姜原整个人就软塌塌的朝另一个方向瘫倒。
地上的血手印勉强能判断出姜原在受伤后的爬行轨迹。
因为头发遮挡的缘故,谢吟池一时间分辨不出姜原具体的出血点,问了029才发现他是磕破了额头。
谢吟池给姜原做包扎的时候,他的衣服上,手上,也都不可避免的沾了殷红的鲜血。他不晕血,可血腥气自下而上的弥漫着,他再次开始有反胃的感觉。才稍稍一动脑子,又不得不重新扶着墙蹲下,干呕出声。
紧张,担忧,恐惧。
谢吟池在给贺昀祯还是岑近徽打电话之间犹豫了半分钟,最后还是选择打给了岑近徽。
他在电话里的声音都是发颤的,像一把钩子勾得岑近徽理智全无,恨不得即刻出现在他的身边。
岑近徽来的这一路上,电话都没有挂断。
阳台封窗的下缘,一小块墙皮混着血迹簌簌掉落。
谢吟池也不顾上问他这是怎么弄的,伸手从上方的晾衣杆上扯了一条毛巾针对他脑袋上的出血点做了简易的包扎,然后颤巍巍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叫了校医院的救护车。
手忙脚乱的处理完,他后背也湿透了,倚着墙根瘫坐下来的时候,才发现姜原似乎还有点意识。
谢吟池又爬起来擦掉糊住他眼睛的血水,让他能舒服一点,但他就像是一根点燃的线香,被水沾湿,怎么鼓风也飘不出任何的气息,没过多久连脸皮都不眨动了,任凭谢吟池怎么叫他都没有反应。
这间寝室只有姜原一个人的生活迹象,四张床有三张都是空着的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