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僧人只窥得他威武,一律的只是肉颤心惊,无一个敢说他,一齐进了那太守府去。比及那费太守来灵前焚香时,便教鲁智深提拳来打,先打了个屎尿横流,只做个熊撇苞谷似的在肋下夹了,因骂道:“兀那狗官,你且听着,洒家有个兄弟,唤作史进史大郎的,如今教你这撮鸟押在牢里,想是吃了许多辛苦。目下你脖颈直在洒家腋下挟着,洒家便是打个鼻嚏时,稍一发劲儿,便教你一遭儿断做两截,若要俺不伤你性命,便直把俺史家兄弟与俺还来。”
那费太守只是价天讨饶,因教底下一个虞候去讨了狱典簿子,一页一页来与他翻查,却是没得史进名目。那鲁智深哪里肯信,只当他是来作弄自家,又是一番好打,直打得皮肉开花,又勒着那太守两个去得牢里,各处班房寻了个遍,当真不见史进人影。鲁智深哪肯甘休,只又抓了几个节级来问,拳脚相逼,料得他等不敢作假,众口一词都道牢里万万没得史进这么个犯人,心中始才信了八分,嗔怪道:“分明道是我家兄弟在此间陷了,恁生却寻不见?莫是洒家会错意?”
出得州衙时,他一路将那费太守挟至门口,就此放了,自行逃命,哪料他前番缚去了太守,已是惊动得全城兵马,此刻一发儿倾囊而出,满街巷尽是他等伏兵暗箭,鲁智深一路厮杀,倒也悍勇煞人,直一路杀到城外,当是时背脊上已是扎了个箭窝,腰上、腿子上也挨了数刀去,他只逞着皮肉厚实,倒也没害了性命,当时抢了匹官马一路逃奔到十里外的灵溪镇,终教卢俊义帐下的伏路喽罗见了,抢去营中治伤。
史进只听得鲁智深为救了自己受了这般苦,心下又是感动,又是焦灼,急道:“我哥哥既是受了伤,恁不在此好生安歇?如今却是不在营中,却去了哪处?”
燕青道:“大郎莫心急,大师如今自是妥妥贴贴。其时因我梁山军马与那东昌府交得一回战,伤者甚多,又有樊瑞、項冲几个头领重伤,遣回了山寨,营中医士已是告急,军师因见鲁大师伤得沉重,又中了药箭,只怕留他在此间,倒教那等庸医误了,因此星夜措置车马送他回了山寨。掐指一算,如今倒已得了半月有余,以大师那等强健体魄,又有安神医与他看顾,想是应当平安无恙。”
史进见他不肯将话说满,心下着急,便抢道:“甚么想是,甚么应当?我哥哥非是寻常人,自有佛祖庇佑,定是平安无事。”
话虽如此,却只是说给自家来听,权充个安慰,心中到底不能安心。燕青见他攒了眉眼,知他所想,便存心只要教他欢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