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濯把她抱过来,掸去泥土。
沈秋羽飞快跑去抢秋千,小顾叮看两眼,倒也没闹。
趁顾濯帮她擦手时,小顾叮凑过去悄悄问:“舅舅,是不是抢他糖,他才哭啊?”
小顾叮从兜里摸出剩下糖,吹吹灰,想还,又有点舍不得。
“不是。”
“就算死,也不会原谅他们。”
顾濯凝视着沈秋羽故作轻松表情,轻抿薄唇,静若寒池黑眸微动,闪过丝不易察觉情绪。
他缓慢抬起手,想要做点什,好让沈秋羽别露出这种神情。
可怜巴巴,像滂泼大雨中没人要小狗……
倏然。
顾濯问:“跟家里说?”
沈秋羽也没想瞒他,情绪不高地“唔”声。
顾濯看他低垂着脑袋,像没活力焉嗒嗒向日葵,也像坚果被盗而哭丧脸仓鼠。
他没养过仓鼠,但莫名觉得,现在沈秋羽就像没精神雪地仓鼠。
沈向日葵正盯着自己脚尖,不安分地用脚尖拨拨从草坪冒出头野草。
顾濯平静地看过去,黑眸深沉,情绪藏得极深。
被他注视着,沈秋羽不自然地偏下脸,甚至有点心虚地拿手挡住。
半分钟后。
小女孩在活动区坐秋千上荡来荡去,高兴得咯咯直笑。
她不远处休息长椅,沈秋羽和顾濯左右坐在上面,两人都没说话。
顾濯说。
他抬眸看向秋千所在活动区。
沈秋羽低着脑袋,有搭没搭地荡着秋千,心情明显不太好。
顾濯把小顾叮放下,看眼腕表,起身走向沈秋羽。
他
沈秋羽碰下他胳膊。
顾濯:“?”
沈秋羽奇怪看他,“发什愣,你小侄女叫你半天。”
顾濯转头看去,小顾叮正叉着腰,气鼓鼓看着他,满身都是杂草泥巴。
她刚才摔个跟头,想跟自家舅舅求救,哪知道他光顾着看那个哭鼻子怪哥哥,根本不带理她,她气得干脆自己爬起来。
沈秋羽拨会儿,又把脚收回来。
他闷声问:“顾濯,不负责任父母对孩子生而不养,让他在孤儿院自生自灭,你觉得他应该恨他们?”
顾濯微怔。
不等他回答,沈秋羽长舒口气,略带苦涩地笑声,像在跟他说,又像自言自语。
“这人其实挺小心眼,如果是爸妈这样对,肯定会恨他们。”
顾濯递去张沾满清冷薄荷香餐巾纸。
沈秋羽愣愣接住,反应两秒,反驳道:“真没哭。”
顾濯转头看他,黑沉沉眼睛中仿佛浮现行字——
是,不信。
沈秋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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