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羽微仰着头盯了顾濯半晌,忽然踮起脚,脑袋凑在顾濯肩侧,唇瓣不经意擦过耳垂,轻轻吹了下顾濯耳廓。
顾濯倏然直起身,神色不明。
“你干什么?”
沈秋羽不说话,又冲他吹了下。
顾濯:“……”
沈秋羽瞪圆眼睛,但他喝过酒,说话很不利索,磕磕巴巴地骂人,如果不是顾濯熟悉他说话方式,根本都听不出来他前言不搭后语是在骂人。
“他不会帮你。”
顾濯语气冷淡说着。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沈秋羽拧眉沉思。
他没醒酒,脑袋一片浆糊,生锈般转得很慢,排除几个不靠谱的人,脑海中倏然冒出一个“顾”字。
沈秋羽瞬间想到了。
“我找……找顾哥。”
沈秋羽语速极慢。
顾濯黑眸锁定他,目光沉炽,薄唇近乎压成一条冰冷直线。
惯来沉静的眸底犹如翻涌着惊涛骇浪,薄烈炽热压在深不见底的浓郁黑暗,现在却好像尖锥破囊般流逸出来。
他眼中攒动着茂盛的情绪。
炙热,炽烈,陌生。
也……
长劲韧的肩颈线条,雪白细腻的脖颈如泠泠春雪,白得晃眼。
顾濯微垂眼眸,遮去眸底神色。
“你自己解。”
顾濯冷越声线有几分暗哑。
沈秋羽缓慢眨了眨眼睛,杏眼微睁着看顾濯,像是在思考,又像是不明白顾濯在说什么。
沈秋羽奇怪地“噫”了声,说:“酒气会传染,你耳朵好
沈秋羽沮丧地望着他,忽地打了个哈欠,眼圈红红的,有零星泪花,像在哭泣,跟那天在公园时一样。
冰凉指尖倏地抬起,轻轻撷去他眼尾的湿润,动作温柔。
顾濯声线沉哑道:“我帮你。”
沈秋羽表情愣愣的,像没反应过来。
顾濯缓慢移动手,帮他解打结的裤绳,他动作很轻,尽量避开肢体接触,显得很有礼貌和绅士。
相比别人,顾琤在他这里印象很好。
只是……
好像哪里不对劲。
他这话说完,锢住手腕的那只手轻轻松开力道,脑门瞬间被手指弹了下。
很痛。
极具侵略性。
沈秋羽抬眸看他,纤长浓密的眼睫如鸦羽般轻轻扇动,纯澈清透的杏眸倒映眼前的顾濯。
他慢慢歪头看顾濯,很疑惑他为什么看着自己不出声。
顾濯黑眸睐他,“你要找谁?”
“找……”
半晌,他神情恹恹地放开手。
“……那我找别人。”
徒然间。
垂在腰际的手被宽厚手掌圈住。
温凉掌心紧握着腕骨,却如同灼烧的铁块,烫得人心脏突突直跳,也像铁灌铜浇般,难以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