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忧打断:“我打个申请。”
“什么?”
“每个月给我一千块,我出去住。”
杨兆媛语气惊怒:“什么?”
她微滞,算起了账:“你在家住不用花钱,吃这一块家里人均摊一摊,一个人一个月也就花四五百块,
他捏了捏拳,脚底跟粘了胶水似的。
他定在原地,听见习忧平静地继续道:“习尚禹不是想要个独立的房间么,你俩这么宠子心切,干脆把你们的房间让给他好了。主卧大,他住着舒坦,怕是会更高兴。”
杨兆媛哑然一瞬,开口时语气含怒:“这是你当儿子的跟妈说出来的话?
“这么多年供你吃穿、供你上学,合着我养的是一只白眼儿狼啊?
“你们那次卧本来也不大,你和小禹一人一半均摊下来还不如这个阳台大,让你住阳台也没多委屈你啊。亏得我和你爸还说要给你选一张贵点的床,我看你这样子,怕是也不乐得领这个情了。”
习尚禹那段时间和家里疯狂赌气,甚至还想拉拢习忧和他统一战线,但习忧不站队、不表决,始终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习尚禹觉得自己孤立无援,为表抗议,还闹了一次离家出走。
有一回周末出去玩完回家,走到家门口时,他发现门没关拢,屋里清晰地传来杨兆媛和习忧谈话的声音。
杨兆媛说:“咱们家阳台不小,我跟老L习想了想,在阳台与客厅之间拉道厚的帘子,给你隔出个空间来,里面够放一张一米二的单人床,还能放个小书桌和小柜子,衣服要是不够放,秋冬穿的大件还能挂头顶。
“都怪爸妈没本事,给不了你们优渥的生活环境,你弟弟娇气一些,你当哥哥的,多让让他。”
空气中安静片刻。
习忧问:“床都选上了?”
杨兆媛:“和你爸看了几张不错的,准备和你说了再让工人送过来。”
“所以你是来通知我的,不是来问我意见的。”
“小禹他……”
习尚禹愣在门外,心情复杂,他内心有丝隐隐的暗喜,又有种难言的自我厌弃。他一面希望习忧能同意,一面又担心习忧真的说“好”。
就在他想着习忧可能会有的反应时,他听到习忧情绪平平地问了一句:“凭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习尚禹感觉自己莫名被激着了,他突然生出一丝没来由的愤怒来。
他有想过习忧会说“好”,也有想过习忧会跟父母好商好量讨价还价一阵,却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毫不犹豫地反问一句“凭什么”。
隔着一道门,并不存在的对峙在空气中张扬地发酵着,习尚禹觉得自己被挑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