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仇从鼻腔里哼出一声。
他这一哼,习忧一下就看出他这气生得起码有八成的水分。
“我肯定没忘。”习忧抬手,指尖挠挠鬓角,“是某个人前段时间三不五时地就过来提醒一下,说他是灰姑娘。”
“我这也是被他洗脑了。”习忧凑近一点,“你说呢?”
说的是之前打赌自己赌输了的事儿。
习忧敛眸,低笑了声,声线又恢复平稳,说:“你等于灰姑娘。”
“……”
顾仇偏头龇了下牙,瞪了习忧一眼,往外走:“我走了,你继续吹吹风醒醒脑子。”
习忧忍着笑,跟上,把手里拿着的投影灯当手电筒用,那带着他手绘的灰姑娘图案的光圈便一直追着顾仇。
替他照着脚下昏幽的下山路。
顾仇:“你他妈别跟我说画的是我?”
“……”
习忧眉梢一挑,没说话,明显默认。
顾仇单手抵着腰,在圆形光圈里转了一圈,然后用手指着习忧:“喜欢女的?”
习忧抬眸,与顾仇对视,片刻后,沉声道:“喜欢你。”
他还没来得及问什么,习忧朝他点点下巴,示意:“顾仇,看脚下。”
顾仇一低头,又是一愣。
他看见自己站在光里。
一个直径约一米的光圈将他笼住,那光圈是月牙色的,里面有个图案。
他分辨了一下。
这话约等于在说他自食其果。
习忧总能够在被人忽略的行为或言语逻辑里,找到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把人噎得哑口无言。
本来顾仇那两三分的气就是强行凹出来的,现在习忧直接断了他故作生气的路,他气不能气,只剩下憋。
憋不住了,就动用武力,
并了肩,习忧问:“生日为什么不告诉我?”
顾仇冷瞥他一眼。
习忧伸手拉他的胳膊:“好了。”
“好什么好?”顾仇挥开他的手,说,“你别忘了我跟你一个配置,我是男的。”
习忧:“真生气了?”
“……”
闷骚如习忧,就没怎么这么说过话,顾仇顿时跟被人噎了一嗓子白砂糖似的,齁着了。
但身为一男人,小情小爱里的甜言蜜语怎么能大过被挑衅的面子和尊严,顾仇忍着齁意,强行让自己黑脸:“我,等于,女的?”
习忧摇了下头。
顾仇:“?”
好像是一个戴着发冠的长发女生抱着一个写着“HappyBirthday”的生日蛋糕。
这莫名其妙的图案瞬间抵掉了顾仇心中涌动的半数感动,他预感不妙地问习忧:“这图案你定制的?”
习忧说:“嗯。”
还补了一句:“这图简单,我自己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