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车子往家方向开到半路,忽然调头,往反方向驶去。
个小时后,他车停在近郊栋建筑外。这栋建筑很多年,由个废弃旧厂房改建,灰白色外墙,因岁月侵蚀,墙灰剥落,每到夏天,爬山虎肆意地爬满墙壁,衬得楼房阴凉森然。
他熄掉车灯,静静地坐在车内,望着几米外铁门,昏黄路灯光影打在铁门边那个陈旧牌匾上,上面字迹半明半暗,那几个字,不用仔细辨认,他闭着眼睛都能描绘出它们轮廓。从十四岁那年第次看到,便刻骨铭心——莲城精神病医院。
他下车,去铁门旁边小屋子里登记。负责登记人依旧是十几年前那个,当年身强力壮中年男人,被岁月侵蚀得厉害,如今老态龙钟,微勾着背,笑脸上满是皱褶:“傅先生,好久不见。”他态度和蔼地跟他打招呼,语气亲切如老友。
傅西洲只淡淡点个头,脸上有着不易察觉厌恶,这个男人,大概早已忘记,多年前,他是怎样凶恶地对待个十
断他:“西洲哥,你去看看姐姐吧。她很不好。”
傅西洲脸色微变,他想起那天,他站在医院走廊上,看着手术室指示灯,时间分秒流逝,他支接支地抽烟,心里说不出什滋味,不是恐慌,也不是绝望,只觉得疲惫,深深疲惫,他知道,如果里面人没有抢救过来,这生,他都要背负内疚与罪恶。
那刻,他第次对她,生怨恨。觉得她真残忍,也真不自爱,竟然会选择那决绝方式。
“西洲哥……”
他挥挥手,又恢复冷声:“你出去吧。尽快辞职。”
乔嘉乐咬牙:“不会走。”她转身,走到门口,忽然停住,并没有回头,只是声音轻而冷:“人可以无情,可以狠心,但绝不能没有良心,你说对不对,西洲哥。”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傅西洲身体僵。
这天他在公司直忙到很晚,堆积工作总算告段落。他揉着眉心站起来,走到落地窗边,从二十九楼俯瞰城市夜景,窗外灯火通明,连绵成片璀璨灯河。这是莲城最繁华地段,他这个办公室,也是整个凌天日化集团最佳观景位置,当初与傅云深为争这个房间,也是好番暗潮涌动。争并非是窗外这城景致,不过是心理上优越。从他十八岁回到傅家,这样争抢,就从未断过。
乔嘉乐说他在凌天走得多不容易,外人不过轻巧句话,而这些年来艰辛与疲累,终究只如人饮水。
他关掉电脑,离开办公室。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