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斯普鲁斯海峡可谓是伊斯坦布尔的一大地标,它全长30公里,将土耳其分隔为亚洲部分与欧洲部分。海峡两岸树木葱茏,村庄、游览胜地、华丽的住所和别墅星罗棋布。
他们乘坐游船,穿梭在海面上,深秋的风已经有点冷,吹起她的发,他用围巾把她的头包好,只露出眼睛,她的脸色依旧苍白,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她明亮的笑容。
“云深。”
“嗯。”
“昨天晚上我梦见司朗了,他跟我说,Mint,你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了吗?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低迷、恍惚、失去斗志,沉迷伤痛不可自拔。那个坚韧、乐观、强大的你去哪里了?你真让我失望。”她闭了闭眼,低低地说:“云深,我很清晰地看见他脸上的神色,是真的对我非常非常失望。”
云深脑海里却是一片空白,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Leo在两天后离开伊斯坦布尔,飞回了海德堡。他工作本就忙,能出来这么几天,已是非常不容易。
傅云深在医院附近一家酒店住了下来,他定的是带有厨房的房间,他从酒店前台打听到最近的中国超市的地址,去买了很多菜,还买了小米、红枣、银耳、绿豆、薏米等煮粥的材料,又买了面粉。
他把熬好的粥用保温瓶装着,带去医院,朱旧的胃口很不好,每次总剩下很多。熬的鸡汤也是喝不了几口,她最爱吃的饺子,从前能吃十几只,而今却只能吃两三只。
她的身体在渐渐恢复,最深的伤痛,在心里。
她的神色非常非常哀伤,她说:“他本来可以好好的,是因为我,因为掩护我,为了让我活下来,他才会……”
“所以,我怎么还能让他失望呀。”
她终于愿意告诉他,她曾经遭遇过什么。
他们一行四人,是在快要抵达阿勒颇的营地时,
虽然开口说话了,可他发现,说着说着,她就走神了,陷入到自己的沉思里。她的睡眠非常糟糕,夜晚总是噩梦不断,傅云深没有在酒店睡,他让护士在病房里加了张临时小床,几乎每一个夜晚,她都是从噩梦中惊叫着醒来。
被挟持的那一个月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没有主动开口,他就从来不问。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在她身边。在她想要说话的时候,陪她说话。在她想要吃东西的时候,给她做她爱吃的菜。在她做噩梦惊叫着醒来时,给她一个紧紧的拥抱。
一个月后,朱旧的伤口拆线,医生说,可以出院了。
她收拾好东西,忽然对傅云深说:“我们去博斯普鲁斯海峡吧,来这个城市这么久,你都没有出去好好玩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