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回我曾经对你说过的所有不好的话,只要你不和我绝交,给我一个我可以追你的机会,你想怎么对我都行,你想我怎么还回来都行。”秦炽望着裴宴时的眼睛,像是望着一片他所信仰的海般,用从未有过的虔诚的、认真的、笃定的语气,沉声道,“以后我不站理,我只站你。”
“……”
裴宴时眼睫动了动,听见他又重复了一遍:“只站你,只站裴宴时。”——
晚安哟~
他打断:“可以了,我不是一个喜欢听人反思、悔过的人。”
于是秦炽停了下来,但目光还是一眨不眨地落在裴宴时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裴宴时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来一点小狗摇尾乞怜的意味,分明他也没有尾巴,更别说摇尾巴了。
裴宴时移开目光,驱动轮椅,决定去给这个说话都要喘不上气来的人倒杯水。
他一边往厨房的方向去,一边撂下一句:“我的下属犯了错,我向来是直接开除,让他走人,还反思,呵。”
是你的征服欲在作祟。”
“我很后悔,为什么那天我没有直接问你,为什么我要负气离开。如果我问了,我们不会白白错开这么多年。”
秦炽一点一点地盘剥着自己的累累孽行:“再次遇见你,我怀疑你有所图,对你一直很凶,跟你说话不客气,总是带着刺,我还用矿泉水瓶砸你脸,把你的手拧脱臼。”
秦炽说着,视线下移,看着裴宴时的左脚,眉心皱成个疙瘩。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厌弃过自己。
一个“呵”字刚落下,眼前忽然罩下来一片阴影。
裴宴时抬头,秦炽站在面前。
“你走路怎么都没声……”
话没说完,秦炽蹲了下来,视线与他齐平:“裴宴时。”
被喊名字的人浅浅地抬着眼皮看他。
“还有那天,在冷库,我眼睁睁地看着你在我面前受伤,不论我的理由有多冠冕堂皇,我就是错了,我理性我客观我还能思考,这本身就是错的。是我不好,我对你太不好了。”
……
秦炽今天刚醒,白天应付了一大波探访者。
这会儿一下子说这么多话,即便他的精神是提着的,他的身体也已经提出了抗议,这表现在他越来越不匀称的呼吸、越来越苍白的脸色上。
裴宴时眼中的秦炽向来都是强悍的、无所不能的,好像他会永远健康、安全,永远不会倒下一样,但一个月前看他浑身是血地躺在担架上,现在又看他说话都要顺不过来气的样子,裴宴时心里莫名一阵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