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脸色好像下秒就要碎掉。
邵闻朝皱眉,将弟弟头按在自己肩膀,胸膛完全将少年人罩在怀里,手拍在脊背上遍遍安抚。
“别哭,身上哪里还在疼?没事,哥哥在这里。”
他在哄他,声音温柔。
可这太可笑,就好像他在这里,就能为邵旸之提供可供依赖、足够安全感。
有个疯子在歇斯底里质问——你为什要在这里?为什要出现,为什偏偏是?
你知道有多疼吗?被世界上最珍爱人活生生剖出扯断遍布每处筋脉[界根],并留在那里等死感觉。
你甚至等不到死去。
在过去时光,他也想过,如果有天邵闻朝落在他手里,或者再次出现在他面前——除剖出[界根]让那些仇恨有宣泄出口,他有那多问题想问清楚——可是这些质问有些已经随着时间流逝淡去。有些邵旸之已经可以自己做出回答。
他还有什可说呢?问为什背叛?为什抛弃?
这说话人不可信任——哪怕邵旸之如此、反复告诉自己。
可是啊,存在温度如此真实,说话时胸膛震动清晰可感。
他所有情感叫嚣着不可忽视事实——这是真。
没有夙愿达成狂喜,单纯憎恨或者痛苦早已经不那清晰,因为太久。就连同眼前这个人有关记忆都是他边遗忘,边从腐烂血肉中挑出玻璃,块块拼凑出来。
邵闻朝低头看向只到他肩膀少年。
明明就是他,给邵旸之最痛苦切。
“痛苦”这两个字都是轻描淡写形容。
邵旸之推开他,那些浸满恶意言语涌到喉咙,抬起头就对上青年紫灰色眼眸。
愧疚和心疼揉成眼底细碎光。
因为他兄长,本就是[白冠]。
他们本就是敌人。
所以,他能说什呢,向敌人诉说自己痛苦不甘是最没有意义事情。
邵闻朝觉得自己也许真疯也说不定。
他想这些时候,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全身都在抖,像冷太久人,突然接近温度地方反而产生不适应激反应。
“发生什事?”
发生什事情?
邵旸之闭上眼睛。
在十几秒时间里,他幻象破开罪魁祸首胸膛,把骨肉磨成雪泥涂满万都山山顶。好像这样那些灾厄、悲剧都不会发生。
又或者,他可以在这里动手,在邵闻朝没有防备时候,把人抓住,关起来。满足自己最隐秘愿望。脑海里回想过几十种,千年间见闻足够残忍冷酷刑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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