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丹椹不胜酒力,几杯酒下肚,头脑昏沉。
他来到湖亭雅间,独自坐在亭子栏杆处,冷风吹,竟有几分清明。
没过会儿,卢骁也脚步虚浮来到雅间醒酒。
看到祁丹椹,他微微笑,坐在祁丹椹身边道:“还以为只有不胜酒力,没想到祁少卿也不行。昔日宫廷宴上从不曾见你饮酒,今日却见你多饮几杯,怎?是有什烦心事吗?”
祁丹椹像是听到什笑话道:“卢世子说笑,好酒好宴,贵人看重,青云有路。对于这样佃农之子而言,无异于飞上枝头,还能有何烦心?”
起身,并无被上司驳斥羞愤,也无建议未被采纳失落。
他面无任何波澜,却声声都是控诉质问:“七殿下教训是,下官冷心冷肺,父丧母亡,孑然身,着实体会不到殿下心境,殿下宅心仁厚,兄友弟恭,无亲朋父母,亦无兄弟姐妹,当然切以为先。”
宣帆见气氛焦灼,放下手中茶盏道:“此事是本宫考虑不周,本宫不希望你们因此伤和气。祁少卿,移陵之事是本宫与阿瑛责任,你为此尽心尽力,本宫与阿瑛铭记在心。只是挖坟掘墓,毁坏二皇兄遗骸,虽是剑走偏锋之法,但针见血。可这件事,本宫与阿瑛是万万不能做。”
祁丹椹行礼:“下官失言,太子殿下海涵。”
太子表明态度,他知道此事再无转圜余地,便妥协般道:“既然如此,不如就将先太子葬在那里吧,晨钟暮鼓,环境清幽,当个这般孤魂野鬼也没什不好……”
卢骁拿起桌子上鱼食,投喂湖中锦鲤,道:“七殿下在行宫出生时,遭遇场追杀。他孪生妹妹,大琅王朝唯公主,代替他被杀。若非先太子营救及时,他怕是刚出生,就死。”
湖中锦鲤甩尾,涟漪荡开。
卢骁话如同涟漪般,荡在祁丹椹心头:“因公主之死,容德妃娘娘逐渐消沉,失去圣宠。在七殿下两三岁时,她犯下大错,被圣上幽|闭阳春宫。再后来,容妃殁。”
“因容妃生前宠冠后宫,树敌无数,圣上
他目光穿过跳跃火光,径直看向宣瑛道:“毕竟,有些人想当孤魂野鬼都没机会。”
宣帆安慰他道:“祁少卿,你只是尽个臣子本分,何须本宫海涵。”
他看看众人道:“天色不早,最近段时日,为本宫与阿瑛事,辛苦大家。本宫今夜借锦王府设宴,诸位随本宫起去用晚膳吧。”
众人只得附和道:“殿下言重。”
宴是好宴,众人早已忘记不快,和乐融融饮酒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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