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乌发一下子倾泻下来,搭在肩膀上像极了某种上好的绸缎。
男人苍白却修长如玉的手指动作轻缓地解开他腰间的束缚,慢慢为他褪去外衣。
房间里的烛火被夜风拨弄得轻轻摇曳,灯芯燃烧发出了“噼里”的声响
不能再高兴了。
没有什么事,能比这个惊喜,让他更清楚自己在季绵心里面的位置。
就好像,一下子,让他的脚踩到了实处。
这是他的季绵。
现在是他的小妻子了。
季扶洲握着喜秤的手指都微微蜷了蜷。
面前的小妖怪漂亮得不可思议,可能是还有些害羞,脸上的绯色被身上的喜服衬得宛如盛开的血色桃花。
他眼看着小家伙浓密的睫毛微微颤了颤,然后好像是终于承受不住了,垂下了眼眸,被仔细涂上了口脂的唇饱满红润,轻轻抿了抿,小声喊他:“季扶洲……”
可能是真的紧张,少年清软的声线都还带着些许颤抖。
季扶洲看得入神,喉结滚了滚,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把话说出口没有:“嗯。”
嗯。
就十分完美。
季绵跟着季扶洲做完了一整套流程的时候,外面天都已经完全黑了。
他们被送回了季扶洲的寝宫,因为季绵现在还不方便见人,季扶洲就干脆把周围的宫女婆子都赶了出去。
季绵听着房间里安静下来,下意识就想伸手掀开盖头。
季扶洲闭了闭眼睛,这才勉强冷静了下来,但是等他再睁开眼的时候,那双桃花眼里的颜色却浓得好像化不开的墨。
“绵绵,就寝了。”
“……嗯。”
小妖怪不好意思极了,又垂下了眸,从乌发间露出来的耳朵尖红得宛如染上了唇脂。
他坐在原地没有动,等着季扶洲微微倾斜身体过来,给他解下头上的凤冠和各种配饰。
明明已经什么都做过了,但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季绵就是觉得哪哪儿都羞涩得不行。
他嗓子紧张得都有些发紧,心里想着要不接下来的事情就等着季扶洲来做算了。
但是毕竟是自己亲手准备的惊喜。
想到这儿,他小小的,努力不起眼地深吸了一口气,又鼓起勇气把雾蒙蒙的眼睛抬了起来:“你高不高兴呀,我给你的惊喜。”
季扶洲哑声应:“高兴。”
季扶洲眼疾手快地阻止了他,失笑:“做什么?”
这事儿还是得他亲自来。
啊……
小妖怪眨了眨眼睛,喝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漂亮的小鹿眼睛眼尾泛起了一点羞涩的绯色。
他微微仰着头,红盖头被一支喜秤挑起,跟着下一瞬,面前的红色就换成了男人带了些许笑意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