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续六十多手后,俞上泉杀棋成功,炎净行投子认输。观局者皆认为炎净行挑衅极不明智。
炎净行:“人下棋是有惯性,俞上泉杀力被引出,即便他不想,在第二局,也会不由自主地下出杀棋手段。他杀,才有机会杀他。”
前多外骨感到胸腔里有什冻结。
绢画中央红色莲花以金线勾边,金线闪光如人眼般眨下。
***
墙壁。画中是座城平面图,有十二城区,分布着数百位菩萨、明王、护法,中央是红色莲花,坐着九位佛。
作为自小参拜寺院日本人,前多外骨知道是密宗大日坛城。炎净行没有用香烛花束供奉,也未陈列香瓶宝珠作法,只是静坐观看。
炎净行:“今日开局。天未亮,就醒,梦中很想看它。起床后,又想到这幅画有两百年,传到手二十六年,打开次,便损次,又不忍心看它,就这犹豫着坐到天明。”
前多外骨:“俞上泉在早晨用盐洗澡,是打扫房间用人发现地上盐粒。消息散布,许多人感到心怵,民间传说中,鬼怪在盐里藏身,难道俞上泉是修妖法人?”
炎净行闭眼。
任何事物都可产生邪恶,过热温度,令阳光也有邪恶之感。俞上泉以粗盐洗澡事,引起主办方不安,顿木乡拙解释,古代剑士有用粗盐洗澡记载,是项被遗忘习俗。
但俞上泉为何知道此习俗?顿木乡拙回答,俞上泉家刚到日本时,自己在闲聊时讲。这是他从古书上看到,他可以派人去家里取书,以做证
前多外骨:“先生,今日棋并未达到您应有水平,您在下棋时是否感到心神恍惚?是不是受妖法蛊惑?”
炎净行张眼,仰望绢画:“是故意输给他,以引出他杀力。”
炎净行棋风以刀技比喻,是刺。正面对攻,穿越对方刀法缝隙,不做躲闪。三十年前,他以“百密疏”作为自己理论,正面防守是最严密,正面攻击是最强烈,但百密必有疏,严密、强烈处漏洞是致命,因为已达饱和,无法调整。
能在瞬间找到对方纰漏剑士不屑迂回作战,宁可立判生死,也不闪避半步。俞上泉是迂回作战,将胜负扩展到全局范围,炎净行是将对手逼在局部对决。
人将棋盘变大,人将棋盘变小。截然相反两种战法,双方均谨慎避免落入对方路数。经过四十手僵持,炎净行在俞上泉阵势中落下三颗子,三子出路不明,又难以就地做活,终于引出俞上泉杀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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