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一笑:“没给你开价,杀你是个任务。”
松华:“唉,让你操劳了。”赵大叹一声,掏烟点火。
钱二看向大竹减三:“你是日本人?”
大竹减三:“不杀日本人?”
钱二:“要杀的。”
俞上泉行礼:“未修法,想上了这件事。”解释上次一面之缘,受感染,回日本后看了密教典籍。
松华:“想上了,即是修行。”
俞上泉:“《大日经》上有‘一切智智’一词,劳上人解释。”
松华:“一切智智,如地一般、如风一般、如火一般、如水一般,还有一句——如我一般。一切智智便是我,人人有我,凡人可有佛力。”
俞上泉:“这个‘我’是什么……”
屋外。俞上泉敲门,室内回应:“是谁?”
俞上泉:“我是——”话却说不下去,是日本棋界第一人?一个丧父无依的人?一个每晚静坐两小时的人?……
室内响起轻叹:“知道你。门闩未插,推门即入。”
松华坐在一只蒲团上,身侧摆着宏济善堂供奉的木块,木块上用炭笔画着横纵线,构成方格,状如棋盘。墨线用来确定雕刻比例。一刀不对,便废了整块木头。
对于大竹减三,松华瞥一眼,无意攀谈,转向俞上泉:“一别数年,你修了密法?”
一脸威严的大竹减三笑出声,钱二嘴角浮现笑纹,为自己的幽默被人理解而感到惬意。松华苍白的眼皮上浮现血色:“密法本是唐时中国传给日本的,我只是取回来。提供宗教服务,只为安顿一个亡者。”
钱二:“楠山不是日本人么?”
松华:“死人,还有种族么?”
赵大阴下脸,他抽烟的烟气中显出人形,是位身材丰满的印度女子,眼如明珠,脚系银铃。
赵大:“松华上人,想不到密法里还有催眠术。
松华:“说者便是。”
似降生时的痛楚,此刻在言谈的,原来便是我……室外有响动,如深秋时整座山在落叶。
开门,见押送来的两位配枪军官已死。站着两人,自报叫赵大、钱二,赵大向松华行礼:“您给日本人提供日式宗教服务。您是汉*。”
钱二向俞上泉行礼:“虽然我佩服你在棋上打败日本高手,但你的汉*脑袋值五百光洋,我有一妻一妾,生活开销大,这笔钱我要。”
松华:“我的脑袋值多少钱?”
俞上泉:“何出此言?”
松华一笑:“一个人是不是棋士,你能看出来么?”
俞上泉点头,松华:“是从他的手势、神态,分析出来的么?”
俞上泉:“一望即知。”
松华:“我对你也是一望即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