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史诗已经成了过去时,我就是那最后一个音符。乐章合上,一切都不会再有意义。
漂流瓶在层层叠叠的巨型飞船中间滑过,就像漂浮在浩瀚海洋中的一点萤火。然后,它消失在宇宙那无所不在的黑暗之中。
横跨阿拉帝国的六十五天没有遇到什么阻碍。伊特斯给了我特殊的照顾,所有的星系都会为我补充能量。战争耗尽了阿拉帝国的资源,伊特斯几乎在用毁灭自己的方式进行军工生产。我途经的六个星系彼此之间相距数百光年,然而都陷落在相似的困境里——恒星飞速地消耗,寿命大大缩短,阿拉帝国可预见的寿命从平均六十亿年减少到八亿年。也许伊特斯并没有永恒的欲望,或者八亿年的辰光也已经太久。我在黑鸦系遇到一个生化人,他在太阳工厂里工作,被辐射伤害很厉害,他每天都需要进行一次肌体更新。为了见到我他错过了回程,结果没有能够及时进行肌体更新,他死在我的面前。他跑来见我的理由是很荒唐的,他想看看活着的原生人类,这个念头让他送了命。
生化人的命不值钱。如果有需要,伊特斯可以大量制造。他看见我,露出失望的样子,说原生人类和他也并没有多少区别。可事实上,区别很大:我们有历史,他们没有;我们有血统,他们也没有;我们有独立的精神,他们更像蚂蚁……我把这些统统告诉他。他很长时间没有说话。最后他望着我,眼神忧伤,生命力已经从他的眼里消失,灰暗的脸色就像死人。他望着我,忧伤而绝望。
“这些是本质区别吗?”他蹲下身子,似乎忍受着极大的痛苦,突然间抬起头,眼里露出非同一般的坚忍,“你们有特权,我们没有。”
这个生化人离开我。他并没有走远,在距离五十米的地方倒下,辐射引起的变异让他的身体在几分钟内变成了一堆模糊不清的血肉。
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姓名,然而记住了他的话,这和花奇妮、修达姐妹的想法不谋而合。她们指挥着庞大的生化人兵团,在那次最后的保卫战之前,她们走进队伍和上千个生化人依次拥抱。这场面让婕儿感到羞耻,但我并不以为然,只有亲身接触的经验,才有表达意见的权利。花奇妮和修达已经与她们的军团融成一体,当最后的时刻到来之时,她们并没有坚持人类应高高在上。后来见到其他的生化人,我试探他们的看法——他们没有看法。伊特斯并不会让他们有看法。我所遇到的不过是一个变异。情况也许更复杂,我在天顶星找到两个生化人,问他们为什么要继续战争。他们思索一会儿,